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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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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何事?”范无咎望着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沉声问。

无意间目睹了全程的成说道:“回大人,有一名女子落水。”范无咎闻此,本想命他去救下人,但已有善凫水者更先一步将其捞了上来。

所幸女子得救及时,并无命之忧。

女子被人拍着后背、咳出不少水,却是梦呓般断断续续喃喃着:“回不来了...他再也回不来了......”眼神空无神,毫无生气,仿若失去了灵魂。

抱住她的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痛斥道:“何苦呢!放着城北那门当户对的郑家少爷不愿嫁,非得惦记着那死人子!”一个眉眼间与女子颇为相似的男人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搭到了她身上。见妇人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言制止:“您少说两句吧!若不是您步步相胁,又何至于此。”

“唉,可怜秦家娘子苦等的这三年啊,终成了南柯一梦。”岸边不远处有一老者看着那一家子,叹息道。

“苦等三年?谁人?”旁边有不明所以者询问。

“我们这地儿曾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被大家唤为‘月郎’,与秦家娘子一见钟情。”

“三年前,边关事变,他又正到服兵役的年纪,便随我大安军队出征去了。”

“临别那他向秦娘子立誓,待自己凯旋归来,定许她姻缘。”

“秦娘子便苦苦等候,从十七岁痴痴等至桃李年华。”

“可秦母见她这般大了都未嫁出去,哪里还坐得住?于是前些子便自作主张把她许给了郑家少爷。”

“秦娘子自然不肯嫁去郑家,自此不吃不喝,以表决心。

“秦母急了,为了让她死心,竟是把大伙好不容易瞒了秦娘子这么久的真相说与了她。”

“原来,月郎于一年前便已马革裹尸,再也回不来啦...”

“所以秦娘子一时想不开...唉!”老人又是一声长叹,“造孽,造孽喔!”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闺梦里人。

随着老人的叹息声逐渐被云层掩盖,连同光也一并消失。

范无咎抬头看了一眼下来的天空,将手中伞合拢后搁至腿上。

“回去吧。”

“是。”....

回府后的范无咎一直都魂不守舍。

他枯坐在内室的大案前,指尖不断摩挲过那把油纸伞伞柄上凹凸不平的刻痕。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温润却不失气度的字迹,正如谢必安本人一般。可范无咎只觉得那十个字如坠炉鼎般沉重,迫得他寸步难行、几近窒息。

这刻字是以前范无咎无意中发现的。

如此悉的字体、再加之伞尾处同他赠予谢必安的逐香尘上一模一样的墨穗子,范无咎蓦地明了,这把伞定是安兄为他亲手所制,意义非凡。所以自那以后便时常带在身边,就好似安兄从未离开过他一般。

隔着那层薄薄的窗纸,这句话安兄从未对亲自他说出口,而是以这样隐晦的方式表达。

生离,或是死别。

刀剑无眼,没有谁能比范无咎更懂得战争的残酷。自他步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便早已做好殒身的准备。

他不怕死,从来都没有怕过。

他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的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但不管再如何恐惧,范无咎也从未在谢必安面前表现出来过。

即便他什么也帮不上,也绝不能成为一个累赘。

三年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收网了。

跃动的烛火如范无咎的眼眸,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将他原本的小麦皮肤照得发乌,也染白了几缕发丝。

“大人。”成说和千红在门外忽然唤道。

“谢将军来信。”范无咎眉头一松,原本笼罩在周身的霾瞬间散开:“嗯。”成说会意,便进了房内,恭恭敬敬地将写有“无咎亲启”四个大字的信封呈给范无咎。

大人的心情可算好些了,连带脸庞冷硬的棱角也柔缓了不少。这些个子总沉着脸、不见晴的,让他们这些下人都战战兢兢、苦不堪言,生怕在他面前出了什么差错。

能大人如此喜的,许是只有谢将军了罢...

除去自家大人,想必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下人更盼望谢将军凯旋。谢将军走后,大人便鲜少出笑容,周身堆积的霾几乎可以死人。虽说大人从不会无端打骂下人,但却十分严厉,令他们心生敬畏。

成说和千红又不动声地退下,把房门也顺手关上。

终于收到安兄的来信了。

尽管范无咎冷逸的脸上依然没有浮动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心里面却是充了喜悦。

他有些紧张地打开了信封,惊讶地发现,这次的信与以往有些不同,信笺上竟然绘上了一截红梅枝。仅点点殷红并寥寥几笔墨彩,就将它的姿态勾勒得生动而妖娆。

这个风格,一看便知是安兄所作。

接着范无咎仔细阅读起信的内容来,生怕错漏一个字。

无咎:展信佳,见字如晤。

近期事务繁忙,未能及时回信,还望见谅。

前月之战,我军成功夺下襄平、羌城等地,令北巫气焰大削。

如今边关风雪依旧、折胶堕指,双方暂且休战。待天气回暖,决战了结,不便可与君重聚。

不知近来南台气象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