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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宋诤神经，害怕穿帮被李知论骂一顿，一有响动身体就会立刻紧张起来。

“你继续睡，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我问问他什么事。”李知论亲亲他的额头，起身下。

宋诤也爬起来，支支吾吾地道:“知知，那个……我……”

“等会儿说哦，我看我妈急的样子。乖。”李知论打断他的话，拿着手机往台走去。

宋诤心里慌得很，缩回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耳朵却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十分钟以后，李知论回了卧室，走到边看着他。

可能是跟秋相处久了，宋诤地嗅出了气氛不对。

李知论脸难看，眼睛泛红，开口质问他:“宋诤，你动我手机了？”眼看事情败了，宋诤坐直身体，想去牵他的手，没有成功，心虚地解释:“我……嗯……妈说不让你带我回家，我一生气，没忍住，就……”

“我今天早上去世了。”李知论语气平稳，身体却像是绷不住了似地微微颤抖。

宋诤忽地瞪大了眼睛，心里闪过两个字“完了”，他知道李对李知论的意义。

李知论曾经跟他讲过，小时候他父母在外地打工，都是李把他一手带大，陪着他度过童年。

而现在，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李知论错过了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宋诤着急地下了，伸出手想要触碰李知论，眼下只有身体的接触才能让他确定李知论还在他身边。

然而他渴望的人似乎并不想接受他，李知论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接触。

“如果你没有删掉短信，我们已经回去了，我还可以跟她道别。宋诤，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妈担心不能接受，让我不带你，可是我会不带吗？她知道不带你会让我为难，连多发个信息催我都没敢，而你呢？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幼稚，我现在觉得你本就是只在乎自己。”他说完，去衣柜换了衣服，拿好证件就要离开，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给宋诤。

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宋诤只能赤着脚跟在他后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睛红了一圈，嘴里委屈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

明明发起脾气来很凶的一个人，现在却只知道不停地道歉。

“知知……”

“知知，你别这样好不好……”

“知知，我错了……”

“知知，我会改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知知，对不起……”他憋不住，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落下来，心里又慌又，连拉住李知论衣角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他身后哀哀地乞求。

天气已经渐凉，他一路追到一楼，客厅的地板是木质的，踩上去冰冰的，冻得他的脚刺痛。

以前那个会斥责他光脚跑的人，现在只是把他抛在身后，径直往前走。

本来在咬玩具骨头的秋意识到气氛不对，夹着尾巴缩回自己的小屋，静静地观察情况。

李知论在门口换好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开口:“宋诤，不要跟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在我家看到你。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门“砰”地一声关上。

宋诤还楞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李知论的意思，等他成一团的脑子厘清楚思绪，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向一边斜下去。

肩膀磕在鞋柜上，他用手遮住不听话的眼睛，带着哭腔呢喃了一句:“知知，我疼。”一旁的秋从小屋里冲了过来，用鼻子去拱他的手，嘴里不安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着急地围着他绕来绕去。

第23章刺猬飞机上，李知论一直在想，这件事要怎么收场。

他极力忍耐的眼泪在狭小的空间里好像有了保护屏障，终于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来。

诚然，他宋诤，宋诤难过他比谁都心疼。他愿意无数次的原谅宋诤，可这次不一样。对他来说永远是无法替代的存在，他童年缺失的父母都由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为他填补。

她虽然有着老一辈的思想，不能接受他和宋诤的自由恋，但对于李知论，却从没有一句埋怨，即使他不听她的劝，依然固执地和宋诤在一起，也仍然不假思索地对他好。

李知论体谅她，基本上不会在她面前和宋诤成双成对的出现。和宋诤一起搬到a市以后，他回父母家的次数也渐渐变少。

老人家有落叶归的执念，和她的大儿子、儿媳住在山里，山上的小路不通汽车，之前回家她还能坐大儿子的摩托车出来，每次李知论都在村口等着那个悉的身影出现。但生活总有避无可避的意外，自从今年三月摔了一跤之后，老人家行动也变得迟缓，李知论不愿意她再来回折腾，有条件的时候还能坐乡野的收费摩托车进去，而更多时候即使回了c市也见不着人。

李妈妈在电话里说，大概几天前，老人家自己应该就有觉了，那时候虽然说要见李知论，但神状态却还好。谁也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她走得安详，没有痛苦，但到合上眼也没有见到李知论，终究是遗憾，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他小时候手捧奖状的照片。

李知论侧过脸望着窗外，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偶，只有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透着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