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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脑袋喏喏。

洛闻笙的目光无意识地停留在少年修长的脖颈上。干净利落的黑发尾，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颈骨若隐若现，漂亮畅的颈部线条一直延伸至家居服的圆形领口里，消失不见。

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宇yu溪xi。

他好像很久没有抱过宁远了。但他记得很清楚，少年的很细，皮肤像最美的瓷器，细腻、光滑，又像小动物的皮，柔软、温暖。

他叠起修长的双腿，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宁远有些紧张。

果然，洛闻笙帮他摆平是一回事，气还是会生的。

想想也是，他来了这边，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说，还时不时地给洛闻笙惹麻烦。明知他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明知他认为那是忌，还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底线、迫他。

洛闻笙没把他赶出去，没不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对他好，他应该知好歹。

宁远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头检讨自己:“叔叔，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冲动了，分明有过前车之鉴，还是不长记，一气血上头就不计后果。给你添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下次不会……再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宁远有些哽咽。他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他是一想到洛闻笙在生他的气，就难受得不行，怕得不行。

他想被洛闻笙喜，他不想被洛闻笙讨厌。

书房里很安静。

这种安静像千千万万细针，从四面八方刺着宁远。

接着，他听见洛闻笙一声长长的叹息。

像被裹挟在暴雨梨花针中的一柄利刃，狠狠贯穿了宁远的心脏。

他，洛闻笙他，果然，对自己失望了吗？

宁远紧紧捏着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敢抬头。

“哗——”装着一半温水的水杯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推着，出现在宁远的眼皮底下。

“喝点水润润嗓子。”洛闻笙叹息道。

真是愁人。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就把人吓成这个样子？听听，嗓子紧的像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每个字都像是拼命挤出来的。

可怜得叫人心狠狠地疼。

想把他抱过来。

坏他。

告诉他，只有在我“欺负”你的时候，才能发出这么难过的声音，只有在我“欺负”你的时候，才能这样的发抖，只有在我“欺负”你的时候，才可以哭。

洛闻笙叠着腿靠在椅子里，看着少年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端起水杯，仰头喝水，细弱的喉结因为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咬上去，少年是不是会发出小猫一样的细软声音。

他垂眸失笑。

真是。从他决定的那一天，内心深处，就觉醒了一头猛兽。

已经，关不回去了。

宁远心惊胆战地喝水润了润有些肿痛的喉咙，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回去，不知所措地看向洛闻笙。……错觉吗？为什么自己觉得，男人在笑？

“冲动是少年人的天。如果你这个年纪就能像我一样冷静自持，就不可了。还很可怕。”洛闻笙说，“单就这件事而言，是他们挑事在先、当众诋毁你和你的家人，你反击无可厚非。当场反击，能够明确展示你的态度，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言蜚语的进一步扩散。这时候忍，反而不是明智的选择。”宁远意外地睁大眼睛。

洛闻笙这是……不打算教训他？

洛闻笙倾身将双臂上桌面，拉进跟宁远的距离，抬头看着他，“我听说，事后你曾想主动去跟洛凡道歉？”宁远隐隐含泪的眸子一闪，抿了没吭声。

“是为了我？”洛闻笙轻声问。

眼泪没忍住，突然就翻滚出眼眶，狠狠砸在洛闻笙的心尖上，掀起巨滔天。

他看着少年发抖的嘴，狠狠捏着手指，才忍住想将人扯进怀里碎的冲动。

“小远，你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洛闻笙说，“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勇敢地反击回去，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好欺负的。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洛闻笙的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碰的。明白了吗？”我洛闻笙的人。

宁远脑子里反反复复回着这六个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不知道是自己是动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些。

“叔叔……”宁远哽咽。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不许我喜你，又这样花样百出地拨我。

你真的是个混蛋！

大混蛋！

“好了，这么大的男孩子，怎么哭得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洛闻笙了纸巾递给宁远，“没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多看一秒，他都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宁远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听话走人，轻轻带上房门。

匆匆忙忙地把人赶走，洛闻笙靠回椅子里，劫后余生般地长长叹息一声。

他曾经想等到宁远20岁。尽管他知道，20岁只是徒有其表的大人，心理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儿，那时候去问宁远“你愿意吗”，仍旧免不了“拐卖儿童”的嫌疑，所以他一度很认真地考虑，至少等到宁远25岁，读了足够的书、见了足够的人和事，再去确认他的心意。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