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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洛闻笙:“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说。”宁远:“好。”沉默。

洛闻笙:“生打算怎么过？”宁远:“不过了吧。”本来就不该过。父母忌后没几天，开开心心过生？

洛闻笙没再说什么，车就这样一直开到出事地点附近的一处停车区，洛闻笙和宁远下车，步行前进。

出事地点的栏杆被撞毁，是新建的，漆还很新，很容易辨认。栏杆外半米，就是悬崖峭壁，底下是汪洋大海。十一月的海风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疼。

宁远像是对此毫无觉，一直在栏杆上趴着，沉默地看着漫天云下，哀嚎翻滚的大海。

他在默默向葬身大海的父母倾诉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洛闻笙终于看不下去，解下自己的围巾，从身后轻轻套在少年颈间，挡一挡他被海风吹得发红的脸、发紫的。

宁远没什么反应。洛闻笙看看少年，退后半步，继续陪他吹海风。

“你们看，他就是这么的混蛋。”宁远跟自己爹妈告状，“狠心得不够彻底，每次都在我稍微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就又展开温柔攻势，玩儿命地惑我。”

“爸爸、妈妈。”宁远问，“我可以喜他吗？”大海不会回答他。

宁远沉默地与大海对峙。

“如果你们同意，就让天放晴吧。”宁远暗自苦笑，“这种鬼天气，真的太让人抑了。”他等了半个小时，这期间断断续续地跟父母聊着天儿，而洛闻笙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他。

霾的天气没有一丝好转，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铅越来越重。

他们还要驱车赶回东都市。不能再耗下去了。

宁远埋头笑笑，“果然，你们也不同意啊。”

“嗯！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会乖乖听话的。”宁远冲着大海努力笑笑，只是有什么酸涩的体毫无预兆地突然涌上来。

他仰头，努力睁大眼睛，让海风把体吹干，把酸涩重新埋进心底。

他俯身打开脚边的纸袋，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香烛、供品、冥纸。

都很简单、简单得不得了。

堂堂宁家夫妇，在紫安城叱咤风云的人物，死得如此悲惨、葬得如此随意，谁能想到呢？

宁远心悲恸、凄凉，焚烧冥纸的火焰将他脸上的两道泪痕照得透亮。

他对着在路边的香烛，给父母叩了三个长长的头。

起身才发现，洛闻笙竟然也在给自己父母叩头！

“你干什么？！”宁远急忙把洛闻笙扯起来，“头是随便叩的吗？！”

“三哥和嫂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叩个头，应该的。”洛闻笙说。

见洛闻笙盯着自己的眼睛，眉心微簇，宁远蓦然意识到自己脸上泪痕未干，急忙扯着袖子胡抹了一把，转身往停车方向走，“回去了。”车子沉默地上路。

宁远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什么也不想说。

开车的是洛闻笙的专职司机。

平里接送宁远，多是贝叔开车。司机载洛闻笙和宁远的次数不多。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他都能从二人的相处模式和对话中，受到一种几乎可以说是“甜”的宠溺氛围。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从早上一出门，“抑”就一直在车厢里徘徊着不肯散去。

来的路上，两位主子好歹还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现在是彻底沉默了。

抑得要死。

漫漫长途，司机觉得这样抑下去，这趟跑完，他明天肯定是没有神来上班了。

他得做点什么！

可是他一个小司机，能干什么呢？渝西渎加。

“啊！”司机突然失声惊叹。

“怎么？”洛闻笙沉声问，觉心情不是很好。

司机很紧张，急忙道歉，然后告诉洛闻笙，“三爷，您看窗外，好震撼人心的天光啊。”洛闻笙看窗外。

原本厚重的铅云，不知何时，竟似被天工以巨斧劈开一道裂，万丈霞光自裂间倾泻而出，铺天盖地、气势恢宏。原本乌蒙的海面，也因那霞光而变得波光万顷。

洛闻笙第一反应，是想叫宁远也看一看这绝美的景，一回头，才发现少年正也大睁着双眼，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窗外的奇景。

“靠近这边一点来看。”洛闻笙下意识地、很自然地揽过宁远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

等到许久未曾靠近自己的少年撞进自己的膛，洛闻笙才想起来这样不妥。可这时候再把人推开，显然更不妥。

好在，少年的心绪似乎全被窗外的壮丽景引，并未注意到二人此时的亲昵动作。

宁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边那道巨大的裂痕，眼见着它一点点扩大，眼见着云层一点点散去，眼见着天光一点点洒天地，他还是不敢相信似地问:“天晴了？”司机笑道:“是呀，了一天，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放晴了。天一晴，心情都好很多呀！”

“天晴了……”宁远还是不敢相信似的，半在洛闻笙身前，几乎贴着窗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念叨着，“天晴了，天真的晴了……”爸爸妈妈……同意了……？

“小远？”洛闻笙有些惑。天晴了而已，至于这么震惊？

宁远转头看他。洛闻笙突然发现，少年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