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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卖,直子不能不想到兄弟俩的生死。
想归想,却毕竟毫无办法。
正如自己坠入卖这座地狱一样,兄弟有他们的命运,谁也顾不了谁。
但愿他俩活着,有朝一能见见他们。
倘若兄弟俩真的活着,他们还可以靠回忆过去来受一点点人生的快乐。
而直子却没有可回忆的,她认为自己没有过去。
男人身上可以存在过去,女人却没有。
靠回忆,女人是无法生活的。
「直子姐姐。」四郎向她投以微笑,「姐姐,从今天起,别再干那买卖了。
我们决不会忘记姐姐。刚才说了,我们要办一个运输公司,先买一辆半新的大型卡车。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万克鲁赛罗,再过两年准能买那家伙。明天我们三人租一套公寓,姐姐就住在家里,我和哥哥两人干活,让姐姐养养身子。」
「四郞说得对,就这么办。」三郞赞同说,「姐姐脸不好,看起来有病。
我们租一套公寓,三人一块儿生活,那样多好!我和四郎决不放走姐姐!」这是兄弟俩对姐姐的挚情报答。
现在,三郎对直子已没有异的思慕,有前只是薄命兄弟对她那超过了至亲骨的一片深情。
「谢谢。」直子说话的声音很低。
「直子姐姐,我喜你,经常梦见你。现在,我更喜你。咱们姐弟终于见面,真好!」四郎开怀大笑。
「我…无脸见你们啦。」
「没那事!」四郞有点愠怒。
「三郞,还有四郎。」直子的口气突然变了,望着兄弟俩,她的眼睛里没有光芒,只有混浊,「租公寓的事就暂不考虑了,不如姐姐给你们买辆大型卡车,足你们的心愿肥。」
「…」三郎、四郎都未做声,仿佛在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什么。
「我有四十万克鲁赛罗,全给你们,不够的部分你们自己添上,明天就去买车。」
「可是…」三郎言又止。
对于这种出乎意外的提议,他觉得不能接受。
「但有一个条件,买了汽车后,头一件事就是带我回朗多尼亚一趟。」
「带姐姐去朗多尼亚?」
「对。」直子点点头,「我想去科尔达农场给父母扫墓,无论如何也要去!」三郎、四郞默默地对视了一阵。
他们发现姐姐脸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来得那样迅速,仿佛有种不可言传的东西住了她。
姐姐的脸由黄褐变成了通红,好象血升高似的。
直子睁大双目看着兄弟俩,但那瞳仁里没有炽热。
她的脸颊和脖颈的皮肤变得更红。
「姐姐!」三郞惊叫一声。
直子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她的上体倾斜,倒在地上。
(二)圣保罗的东京医院坐落在加尔本·伯罗大街上,是本人开办的一家综合医院。
三月十六夜晚,兄弟俩把水野直子送进了这家医院。
值班医生五十来岁,他一见直子就皱起了眉头。
医生叫内田,身材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