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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晃脑袋，捏起笔继续做题。

他其实有点儿想听夏良第一次往他耳朵里耳机的那首歌，但是不知道名字，也找不着。

音乐突然被“叮叮咚咚”的动静打断时吓了他一跳，声音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很大。

柳小忙把笔放下想调音量，手机拿起来才发现屏幕上画面变了，夏良的头像和名字在提示他是否接通视频对话。

视频？

他把手机拿近了点儿，只犹豫了一下，很快地点了“同意”。

夏良的脸出现在手机里，看见他接通就笑着“哎”一声:“吓我一跳，俩大眼珠。”柳小一瞬间心情可太好了，眼睛跟嘴角都弯了起来。

“你往后退退，手机靠着什么搁在桌上，”夏良说，“我要看你的脸。”柳小把手机靠书放着，才发现右上角也能看见自己的脸。

“瘦了。”夏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

柳小摸摸自己的脸，还行，他没觉得自己瘦，可能手机里看人要窄一点儿。

不过他仔细看看夏良，倒也没窄，还是那么好看。

“我就想着你不能说话，所以挂了个视频，”夏良说，“我说你听着就行。”柳小点点头，他看看夏良那边的背景，应该是在他房间的小沙发上。

“还好么，这几天。”夏良接着说。

柳小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摇头。

不好。

一点儿也不好。

糟透了。

但是他不想一打电话就说这个，好像他状况很多一样。而且能看见夏良的脸，这件事带来的开心一下子就抵掉了一大半的不好。

他点点头。

夏良不用他承认也能想到好不到哪儿去，状况肯定一大堆。但是柳小不想表达他就不拆穿，换了个话题:“想我了么？”这问题比刚才的好回答。

要搁在平时面对面，或者发消息，柳小都不一定好意思承认。在视频里不知道怎么的脸皮就厚了，都不用犹豫，他直接点了点头。

夏良笑了一声。

“看见你给我发消息就知道你想我了，”夏良说着话，朝镜头下面看了看，伸手捋了两下什么，“我刚才出去了，帮着拎年货。”柳小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妈？”，举起来。

夏良的眼睛都弯了:“也太自觉了，你不该喊阿姨么？”柳小把纸往桌上一扣。

“是。”夏良这才答应，“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闲，一直在家盯着我。”而且情绪波动很大。

这点夏良没说。

他觉得应该跟他爸明天也要回来有关，他老妈都有点儿神经质了，正常的时候也正常，一有点儿让她心情不愉快的事儿，立马就翻脸。

比如姥爷到了过年头一天还去钓鱼，再比如每次夏良想出去。

要搁平时夏良也不管她这一套，马上过年了，还在姥爷跟前儿，他不想把母子相处闹得太不愉快。

还有关键的一点，他总觉得她妈知道了点儿什么，关于他和柳小。

可能跟那天送柳小回去后，从小巷出去，在家门口遇上他老妈有关。

他总觉老妈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儿怪。

“过年，别惹家里生气”，柳小飞快地写。

夏良看了眼，没继续说自己，接着问柳小:“你家明天怎么过，那三口过完年能走么？”够呛。

柳小摇摇头。

平时过年虽然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他也不喜冬天，不喜年岁更迭为爷爷带来的健康失，但真到了年关，那个氛围该有的还是有，该喜气还是要喜气。

今年是无论如何都喜不起来了。

别说喜，没哭都算不错。

两人“说”着话，夏良那边的镜头晃了晃，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蹿上来。

跟着，镜头底下就出现了小锅胡扒拉的一只前爪，和硬往镜头上贴的一张大脸。

“非想上来，看看我在跟谁说话。”夏良笑着说，拨棱两下小锅的脑袋。

小锅在他腿儿上盘了两下，想趴下，夏良支起一条腿踩着沙发沿，向后又靠了靠，让它能舒服地趴在他腿中间。

小锅果然趴下了，揣着手继续仰脸盯着镜头。

柳小不住想夏良那儿岂不是被焐着了？

他瞟了一眼。

这都得怪夏良。

一对上夏良，思想自动就变得不健康。

“怎么办呢。”夏良的声音把他不健康的思路带回去。

他靠着沙发，一只手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顺着小锅的，脑袋微微后仰着看他:“想抱你。”柳小跟他隔着视频对望，从天灵盖到心窝，整个人化得稀了糊涂。

我也想。

他不能说话，只能赧着脸垂垂眼角。

还想继续聊点儿什么，柳小隔着耳机锐地捕捉到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他有点儿慌地把手机扣进作业里。摘下耳机的同时，听见那头夏良妈妈似乎也喊了一声“夏良”。

外面七八糟的声音又灌耳朵，他扭脸去看，开门的不是爷爷，灿灿两只手挂在门把手上，像个猴子一样吊着，要进不进地出半张脸看着他。

总是这样。

柳小都快无奈了。

门外的大人好像没注意到灿灿在干什么，还在各忙各的，柳小跟他对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