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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梅姨还在问。

柳小不想说话了，一句话都不想，他嘴角用力抿了抿，还是摇摇头回答她:“我过会儿再回去。”夏良跟在柳小身后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曾经柳小在他身后的距离一样。

梅姨带着灿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柳小迅速地转身也朝胡同里走，夏良知道他不想说话，没有立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

傻爹，还个小的回来。

经过姥爷家门口，夏良看了一眼，脚下没停，继续跟着柳小。

一直往上拐进了小巷里，柳小的脚步开始放慢。到了小巷中间，前后的声音都被遥远地隔绝在外，他才像力一样，肩头一垮停下来。

夏良在心里叹了口气，往前走两步，张开胳膊从背后裹住他。

“终于找到能哭的地方了？”他一手搂着柳小，另一只手轻轻盖上他的眼睛，声音放的很低，“哭吧。我接着呢。”柳小的眼睛一下子就泛起了水汽。

夏良的掌心能觉到。

但是很快的，他用力眨了两下，又把眼泪全给回去了。

“不用。”他把夏良的手拉下来攥着，“你再给我充充电吧。”夏良笑了一声，把柳小转过来，摁着他的后脑勺扣在自己怀里:“你名字里可带了个，得充点儿。”柳小不知道自己充没有，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就这么抵着夏良的肩窝不睁眼，不抬头，变成一只鸵鸟，什么都不去管，也不用回家，一切一定会非常轻松。

但是不行。

不仅是不去面对不行，总是在夏良面前出丧气脆弱的那一面也不行。

没有人会喜看另一个总是处在负能量中的人，谁都有一大堆的烦心事，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

“他们说要在你家过年？”听柳小说完始末，夏良问他。

“嗯。”柳小贴着墙儿慢地走，“爷爷是这么说的。”

“过完年以后呢？”夏良又问。

“不知道。”柳小叹了口气，“都出门买菜了……”到家的第一天就像个主人一样出门买菜了，还这么自然的拉着他要“回家”。

“你爸还在家做菜等你呢”，柳小想想这句话都觉得想窒息。

这种自然无比的入侵，配合着他们进门时落拓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过个年就走的架势。

夏良明白他的意思，想想那个小家里还要再挤进来三个人，他都替柳小头疼:“那你怎么办？”

“睡哪儿？”他补充一句。

“跟爷爷睡吧。”柳小说。

毕竟带了个孩子，早上听他爸说话，孩子还在发烧，就算大人能铺被子在沙发睡，孩子也不行。

就算没有孩子也有梅姨，她是个女，肯定得有自己的空间，不然一屋子老爷们儿，换个衣服都费劲。

怎么都不可能不让一张给他们。

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担心自己房间里的东西。

夏良的手机，他的书，还有头的大章鱼。

这下连在外面拖延拖延时间也拖不下去了，柳小停下来看着夏良，说:“别送了，你先回家吧。”要是按夏良的想法，他都想让柳小直接去他那儿住几天，把这个便宜弟弟在家的子给捱过去再说。

毕竟现在还不如平时上学，早上一睁眼去学校了，一天眼不见心不烦。晚上回去也相处不了几个钟头，灯一关眼一闭，凑合着睡了也就算了。

关键就是现在在放假，还是过年，柳小本来就不是个没事儿往外跑的人，只能闷在家里被迫面对。

而且也没法儿说。

不论再如何的关系，家事还是家事，是搁在心底里的另一方世界。从柳小一开始不想告诉他这些事儿他就能明白，柳小从心底里不想让他觉得，他家里很麻烦。

太了。

夏良心里不得劲儿，觉得有点儿心疼。

“柳小，”他又向前一步，在柳小跟前站定，“能想起来我手机号么？”柳小大脑一片空白，诚实地摇摇头。

“回去背。”夏良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好背，刻在脑子里，不管出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要是我，第一个联系的要是我的手机号。”

“我一定会在。”他对柳小说。

“不管在哪儿，在干什么，想找我就立马找我。什么都别多想，我一定过去接你。”顿了顿，他扬了一下眉，“别去找你那个扬扬哥，他这方面就是个废料。”柳小听着前面的话已经都动了，到了最后一句，毫无准备地笑出了声。

“你怎么还带贬低别人的？”他真的越来越不想跟夏良分开了。

夏良真的太好了。

夏良抬起一只手，摁着他的脑袋晃了晃:“这叫战术自夸。”回到家门口开门前，柳小还闭上眼深呼了一口。

隔着门他已经能听见灿灿扯着嗓子喊“饿”的声音了。

钥匙进锁孔里刚转了一下，门直接从里面开了。梅姨上束着围裙，脚上踩着拖鞋，都是新买来的，态度却像本来就在这家的女主人一样，上来就笑，热情地说:“回来啦？”

“嗯。”柳小点了下头，他反倒莫名的有点儿拘束，很勉强地笑了笑，把钥匙拔出来。

“，来吃饭。”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