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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问，他突然觉得很好笑。

也只是觉得，他试了试，并不能笑出来。

“不是。”他跨上樊以扬的自行车，“是另一个阿姨。”樊以扬理解了片刻，开口想安他:“小……”

“还带了个孩子。”柳小机械地接着说，“叫灿灿。”不知道大名是不是柳小灿。

他不够圆，生命一点儿也不灿烂，所以这次生了个灿烂的。

他认真地在心里想着。

樊以扬没再说话，沉默着蹬开自行车。

柳小不是没幻想过爸爸回来一起生活的子。

在他还对“父亲”这个角有期待的时候。

那时候能接触到最多的“爸爸”就是樊以扬的爸爸，他对爸爸的幻想也就是樊爸爸的形象。

文质彬彬，拓利落，工作待遇不用那么优渥，一家人吃喝不愁就够了，顾孩子，疼老婆，对所有人都有礼客套，进退有度。

那个形象跟刚才因为赶路油头油脸，拖家带口进门跪地的人，怎么都重合不起来。

现在的柳小对于什么样的爸爸早就没有期待了，所以他无所谓他亲爸的形象，他只想知道他现在回来干嘛呢？

跟樊以扬在校门口分开，他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说是回来过年，那年后会走么？

如果一直住下去，他怎么办？

他很茫地想到灿灿，那么小，他没接触过这个年龄的小孩，不知道他应该是三四岁还是四五岁。

住哪儿啊？

家里一共就两间屋子。

“小，”樊以扬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担忧地看着他，“还好吧？”

“嗯。”柳小点头，他知道得调整情绪，到学校了，就又点了一遍，“好。”

“你们今天是不是领了成绩就能走了？”樊以扬问他。

“还要上上午的课，不过应该会早放学。”柳小说。

“那你中午，”樊以扬想了想，“等我？还是你……”

“我没事儿，”柳小终于调动起整张脸的神经，对他出个笑模样，“早晚得回去，中午不回晚上也得回。”这话说得没错，怎么都得回家。樊以扬也没坚持，劝了他几句，柳小反过来把他赶走了，让他赶紧去停车上课。

到教室里人来的还不算多，李猛王朝都还没到，夏良已经坐在座位上，正靠着凳子玩儿手机。

柳小过去坐下，夏良扭脸看他，他冲夏良笑笑。

“你怎么了？”夏良直接盯着他问。

“嗯？”柳小摸摸脸，他觉得自己刚才上来恢复好了，学校就是这么个地方，不管心里多不舒服，多难受，一进校门看见那么多人光光，乐乐呵呵的，自然就开始自己消化，不想跟大环境显得太格格不入，也不想让更多人关注到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好好的。”他对夏良说。

“是么，”夏良把手机放下了，手指在柳小眼角点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快哭了呢？”柳小一愣，然后长久地望着他。

他没想哭，真没想哭，从看着他爸那一家三口出现在门口，到刚才他都没想哭。柳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眼泪少的人，不是真紧急要命的情况都想不到要哭。

但就是夏良这一句，他突然就觉得鼻子发酸，浑身力。

“你中午送我回家吧。”他张张嘴对夏良说。

“好啊。”夏良见柳小不想说，也就不着问，只笑了一下，“让你送我个把月送累了，换过来我送你。”柳小垂着眼，在他腿上摸了摸。

期末考的成绩按照全班来看还好的，平均分在年级里进步了，不是倒数第二，成了倒数第三。

夏良的二百分没考到，197，有点儿可惜，但还是让柳小很惊喜；数学依然蛮漂亮，少错一道选择题就奔上130了；英语和语文也及格了，尤其是语文，92，尚梁山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你这他妈到二本线了啊良哥。”王朝搜搜今年的分数线，惊讶地喊。

他没什么变化，跟之前差不多，李猛则以野马缰的气势一口气滑了三十多名，直奔后十，已经面痛苦濒临去死了。

“高二的卷子，没有可比。”夏良没什么所谓。

话是这么说，柳小还是替他高兴，只要进步了就值得高兴。

但是对他自己，他就高兴不起来了，还有点儿沮丧。

他退步了。

还不是一名，是两名。

虽说班里前五名的上下浮动都很正常，年级上依然在五十名以内，但是就像樊以扬给他算的那样，他的成绩不住有任何的波折。

韩雪璧在学期的最后一次排名终于登了顶，她超常发挥，语文考了131，英语拿了分。

“开大了啊！”后排有人嚷。

柳小看着她得笔直的脊背，心想那次家长来了以后，应该给了她不少力。

余首也进步了，比上次考试多出了三四十分，估计被韩雪璧父母那番话对他的刺不小。

他自己也该有力了。

柳小看着他的分数条，想想家里那一屋子人，一张张脸和混的场面在眼前掠过，他有些焦虑地闭了闭眼。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焦虑丝丝缕缕地要汇拢成烦躁时，夏良温热的手在他后脖子上捏了捏。

柳小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