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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柳宁这边。动了石家就相当于动了柳宁，所以即便柳宁看不惯某些石家人的举动，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任由赵湛把人定罪，把航线管理权拿到手？一旦事情发展到那样，皇位之争就大局已定了。

所谓尾大不掉，就是如此。

柳宁突然想起裘信，她是不是也处于同样的困境呢？裘宰相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即便她不看好自己，也只能以家族为重。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看来，相当于“白手起家”的赵湛倒是令人既钦佩又羡慕。没有家族的助力，柳宁觉得自己和赵宁都打不过她——即使有了家族助力她俩都还不是处处被赵湛一头？而另一方面，赵湛的关系网相对简单一些，没有那么多拖后腿的，也算得上一种优势了。

等等，阿尔泰人配合赵湛的行动，是不是算家族助力的一种？而赵湛的“家族”跟她关系微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到这里，柳宁突然觉肩膀上有什么异样。她猛地睁开眼，看见清伶挽着袖子，手里拿着巾，正沾了水往她肩膀上抹。

柳宁吓了一跳，忙问:“你做什么？！”清伶对她的一惊一乍已经习惯了，她一边替柳宁淋水，一边说:“我替你洗澡。”看到清伶这么举重若轻的样子，柳宁也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事儿，她们俩谁没看过谁啊？

但柳宁还是有一点点别扭，忍不住缩了缩身体，把除了脑袋之外的部分全部埋到了水下，在花瓣的遮掩下，身体变得影影绰绰，更带一丝魅惑。

柳宁缩着脖子，上目线竟然有种单纯。柳宁说:“你病才刚好，不要又着凉了。”清伶想了想，说:“水温刚好，如果我泡在水里，就不会着凉了。”

“……”柳宁说:“你想跟我一起洗澡啊？”清伶没说话，用动作回答了她。

清伶背着柳宁衣服，柳宁看着清伶雪白的后背和纤细的线，心里蠢蠢动。

清伶钻到水里，从背后抱住柳宁。柳宁受到细腻的肌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清伶踩着柳宁的脚背，防止她动。随后又拿起巾，替柳宁擦身体。

柳宁是第一次体会被这样服侍，一边觉得放不开，一边心脏又轻飘飘的。

清伶的手软软的，身体也软软的。

柳宁不得不停下思考。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清伶问:“宁今天去哪儿了，好像很累的样子。”柳宁说:“查案子嘛……后来遇到了、遇到了九皇子，耽误了一些时间。”柳宁差点儿就直呼赵湛名字，好在话说出口之前想起了清伶的身份和立场，及时改了口。

但这个改口在清伶看来，则是从“公子”改成了“九皇子”。

清伶想: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清伶问:“换个姿势，该洗背了。”浴桶里空间太小，无法容纳两个人背对背。柳宁忙碌了一天，很恋清伶的柔软，一点儿也不想把清伶赶出去，只好坐在清伶腿上。

清伶抱着她，替她温柔地擦背。

在暖洋洋的水里，柳宁到十分惬意，忍不住说:“唉，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说完这一句话，清伶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她停止了动作，轻轻问:“你是这么想的吗？”因为动作关系，柳宁的头搭在清伶肩膀上，看不清清伶的表情。

清伶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柳宁竟然觉得清伶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

这有什么好颤抖的？难道清伶怕鬼？

柳宁狡黠地笑，说:“你怕鬼啊？还是怕我死？”清伶扔开巾，把柳宁锢紧了一些，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你不会死的。”柳宁不懂清伶突然变得这么紧张，甚至还有点儿患得患失的觉。柳宁说:“京城形势这么复杂，眼看着又要打仗……说不定我几天后就死了呢？不过没关系，人固有一死。如果真的是死在牡丹花下……”如果我夺权失败，真的因为你而死……

剩下的话被柳宁了进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遗憾。

说到底，这都是她自己写出来的人设。哪怕世界线发生了奇怪的变动，但从目前来看，人物格倒是没有很大改变。

柳宁又一次想起自己穿书的缘由:她为了所谓的“剧情冲突”，强行制造了好几个两难抉择，每一次都让赵湛放弃清伶，而清伶依旧对赵湛一往情深。是她没有怜惜角，所以角也不会怜惜她。

死忠粉诅咒她穿越，或许就是为了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吧。

可又有什么用呢？哪怕柳宁知道清伶会辜负自己，也能完全理解清伶。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像清伶能完全理解赵湛的宏图大业一样。

清伶却问:“你后悔吗？”身为柳班主的你，经受了那么多刑罚，你后悔吗？你还喜我吗？

柳宁仍旧把头搁在清伶的肩膀上，摇了摇头，说:“不后悔。做我该做的，一切顺其自然。”柳宁引用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发笑。语境竟是不谋而合。

她在笑，清伶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清伶竟然有些呼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