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萧声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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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还是不信？”杨悦没有选择，环视一下四周，黄昏的灞水之滨已人影稀少。武权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找杨豫之与武照了，或者武权也一同遇到了麻烦。

杨悦取出一支短哨，撮而吹，吱吱声出，令人骨耸然…一刻钟过去了，武权没有回来。杨悦的心更加沉重。以武权的脚力听到她的哨声，十分钟之内不出现便十分罕见，看来真的有了麻烦。

富嘉谟一直惊异的看着她，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她脸凝重，便没有说出口，不安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嘉谟，帮我一个忙。”杨悦在亭中踱来踱去，想了又想“报警”本不起作用。长安城东属万年县管辖，试想一个小小的县尉怎么可能管得了高。

“公子但有所命，万死不辞。”富嘉谟脸也凝重起来，如果长安公子真有什么危险，自己岂能袖手旁观。

杨悦看到他同生共死的神，心中微微有点动，只这一点，富嘉谟便可值得相。不过他只是一个书生，去了又能如何，杨悦想到此，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要你到蜀王府亲自向蜀王说一声，就说高公主请长安公子到城东灞水之南柳堤尽处欣赏落，长安公子想请蜀王前来一同欣赏。”杨豫之曾向她仔细说起过那晚蜀王同他一起找自己，还有一大早向高公主打了一计耳光…蜀王毕竟是杨贵妃的儿子，不会袖手旁观。杨悦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已将他当作朋友。

富嘉谟一呆，没想到杨悦会是让他做这样一件事儿。见杨悦神又不似开玩笑，莫名地看着杨悦，诧异地问道:“就是这事儿？”见杨悦微微点头，想了想又不放心，迟疑地说道:“真的没有事儿？只是赏落？”

“放心，不会有事儿。”杨悦又郑重的说了句“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亲自见到蜀王，越快越好。只要办到这件事儿，便是帮了我的大忙。”富嘉谟看到杨悦的脸，知道杨悦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事情一定很严重，而自己要办的事儿看似是无足轻重，但一定至关重要，当下不再说什么，道了一声“珍重”忙跨上马飞奔回城。

从这里到蜀王府，大概两刻钟的功夫，一来一回如果不被耽误大约便是半个时辰。距离高公主刚才给她约定的时间大约还有三刻钟。她若到南面的柳堤尽处只五里路，大约需要一刻钟。要等蜀王来了再一起去，显然不能够。杨悦一面地从柳树上解下自己的马，一面计算着时间。决定先去找高，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儿。她能做的只有一个字——“拖”拖住高发难，拖到蜀王到来。

“看来高给自己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杨悦一面想一面自嘲，大概她没想到自己会找救兵吧。

“杨豫之这个混球儿，怎么带着武照到处跑。”杨悦一边又暗骂杨豫之，一边又摇头，高公主是冲着自己来的，别人不过是受了她的连累。

时间一点一点过，杨悦顺着柳堤慢慢前行。柳条低垂，如烟如雾，一沫绿云，一带碧水，落余辉。灞河的夕，与天飞舞的飘絮一般，美不胜收。

只是杨悦却无心观赏。柳提的尽头，是一座亭，探足水中，象是一只刚刚“下括”的牛，饮于溪边。三面环水，一道木栈桥曲折回廊通向水中亭…高公主坐在亭中，绯衣轻飘，折扇轻摇，亭中丝丝声乐，对着夕饮酒，好不悠哉！

杨悦慢地翻身下马，一步步走上栈桥。

“公子何来之晚也！”高公主轻语慢嗔。到象是等候情郎已久，不住要撒撒娇。显然已是有了几分酒意。

“美人好会享受。”杨悦洒然一笑，坐到高公主对面。亭外四名家将站在柱角边，一动不动，似是已融为亭子的一部分。两个婢女一左一右侍立一旁，其中一个正是刚才传话的婉儿，正用猫捉老鼠的目光得意地看着杨悦。却不见杨豫之与武照踪影。

“给公子斟酒。”高公主依旧笑语盈盈。婉儿猫笑着走了过来，为杨悦倒一杯。

“多谢！”杨悦举杯，对着高一饮而尽。见高智珠在握，并不急于摊牌。而杨悦也正要拖延时间，反倒正合心意。

“你不怕我在酒中下药？”高公主一怔，没想到杨悦想都没想便喝。

“有必要么？”杨悦看都未看高公主，自己主动将酒杯再次上。举杯向高公主说道:“公子借花献佛，敬美人一怀。”说完不待高公主答话，早已又一饮而尽。

两个人第一次相见，便以“公子”与“美人”之名称呼，那个时候高公主不知杨悦是女子，还不住向她眉目传情…

“好，痛快。”高公主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到杨悦处险不惊，洒依旧，不暗暗佩服。

“再来一怀！”杨悦不管高公主答不答应，只顾招呼着喝酒。

三杯已下肚。高公主也不示弱，连干三杯。杨悦来之前她已在喝酒，此时更加添了三分醉意。

“公子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高公主一双妙目横向杨悦，低声笑道。

“如何能忘，美人可是我生平见到的第一美人。”杨悦潇洒一笑，风清气朗，明辉皎月。

“是么？”高公主望着杨悦，真希望杨悦是个男子。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挨近杨悦身边坐下，吃吃地笑道“公子也是我见过的最俊雅洒的人物。”杨悦见她吃醉，不由哈哈大笑，伸手揽住她的纤，调笑地望向她。心中却大有趣:“乖乖，这公主不是真把我当成男人了吧。”反正杨悦来此，便如待宰的羔羊，高公主要怎样只好配合。

“公子还记不记得给美人写的诗？”高公主媚眼入丝，轻轻地投到她的怀中，便如第一次看到她时一般。

“如何能忘？！‘佛音心中绕，美人入帘来’…”

“公子写诗好，样貌好，你可知道从那一刻起，美人的心已被你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