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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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坐下来慢慢说。”风夫人面微笑，为丈夫送上一杯清茶，以数十年不变的柔言软语道:“人总会改变，你年轻时候荒唐过，但是遇到我之后，不也收了子，变成我的好夫君，孩子们的好爹爹？

“你不想提旧事，玲珑也不愿回顾过去呀！她身世特殊，独孤恨只教她杀人，却不教她怎么做人。遇到咱们垠儿之后，她懂了垠儿的用心，也有了改变；而垠儿的用心，就像我当初未嫁时，对你的用心一样呵！”风山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儿女面前掀了陈年老事，实在是有点…痛失家长尊严！

不过，想到昔年子的痴情，终于化风倔傲的他，他紧绷的嘴角放松了，浮起一丝温柔的微笑，望着子道:“小雁，天幸让我遇到你。”

“嘻嘻！”风秀秀和风苗苗掩嘴偷笑，身上的皮疙瘩。她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如此麻呢！

“笑什么？”风山河一敛神，连忙端起茶喝了。

“山河，儿孙自有儿孙福”风夫人也笑得很温柔。

“从前种种，譬如昨死；从后种种，譬如今生。玲珑和垠儿有缘，好不容易雨过天青，你就成全他们吧。你愈计较她的过往，愈是不能让她当个正常姑娘呀！”

“爹！”风无垠继续推波助澜，不让爹爹答应誓不罢休。

“孩儿如今武功全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的确是要找功夫高强的泠儿来保护我。爹，您就答应孩儿娶泠儿吧。”

“啧！你有空就好好练功吧，还要女人保护？”风山河心意动摇了，事实上他也明白，石泠心思纯直，必然畏惧不见容于风家，这才会在以身相许之后，暗夜离去。

她能这么儿子，也是儿子的福气吧…

风夫人道:“山庄里的人都认识玲珑，有空叫他们出去找。”

“多谢爹娘相助了。”风无垠长长一揖。

风秀秀和风苗苗也拍手笑道:“我们快要有大嫂了！”他什么时候答应找玲珑了？风山河被儿一摆布，懊恼得又闷头喝了一口茶。

“老爷啊！镇上闹鬼了！”阿丰跌跌撞撞跑进来，着气道:“大柱子他们说，看到大少爷回了山庄，吓…—鬼啊！”他两眼直瞪风无垠。不会吧！，他才去庙里烧香回来，怎么又撞鬼了？

“阿丰，你还是这么慌慌张张？”风无垠笑道。

“大少爷啊！”阿丰哭无泪。

“你别总来找我…—”

“阿丰，大少爷不是鬼。”屋子的人都被阿丰逗笑了，风山河摇摇头，指向风无垠。

“你去摸他，看是人是鬼？”

“不要啊！”阿丰脸发青，退到门边，一跤绊倒在门槛，昏了。

“这小子！一定是亏心事做太多了。”风山河走上前，帮他推拿几下，又叫来其他家丁抬他回房。

“爹！”风无垠想了一下。

“我们瞒镇上居民这么久，该是向他们表达歉意了。孩儿想送每户人家一个红包，去掉他们的晦气；还有他们为我祭拜哭泣，孩儿实在过意不去，想挑个吉，大宴全镇百姓，让大家吃得高高兴兴的，不醉不归。”

“嗯！”风山河点点头，深深地望看气宇轩昂、深明事理的儿子。

“你也快三十岁了，你决定的事，爹就让你全权作主了。”

“是！爹！”风无垠收敛神，此时，他真正成为一个当家的大少爷了。

望向门外朗朗青天，数朵棉絮般的浮云飘过，动他对石泠的思念。

既为夫，绝无分离。他明白她的矛盾与痛苦，过往种种就像个死结绊住她，让她不敢放胆去他。

傻泠儿呵！他低声怜叹。想到不懂谋生的她，又如何辗转江湖生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