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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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谷”和“怀袖山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大势力的联姻,自然也引起众人的注意。婚礼当天,几乎各门各派的掌门人都来了,“霁月谷”被挤得水不通,到处都是前来贺喜的人们。
齐浩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脸上丝毫没有成亲的喜悦,看着到处贴着的“囍”字,他只觉得刺眼。
被迫娶了一个他不想娶的人,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恭喜他,摆明了是来看他笑话的。他恨恨地想着。
“谷主心情这么好啊!竟然躲在这里喝酒!”燕天行的贼脸,曹际昂的死人脸,突然一起在齐浩面前放大。
他一脸嫌恶地皱起眉头。
“谷主,祝你与夫人百年好合。”曹际昂面无表情地向自家主子恭贺。
“是啊!抱喜你啊!”燕天行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娶回来生娃儿的,这辈子我本不想娶青儿以外的女人,你们是我得力的属下兼好友,为什么不肯站在我这一边,反而帮他们强迫我?该死的!这该死的一切!”他颓丧地大骂。
燕天行和曹际昂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把他心中的死结翻出来。其实他们早就看不惯昔意气风发的主子,变成这副不言不笑的鬼模样,他对表小姐的情,不过就是一种从小相互依赖的觉罢了,从来不是生死相许的男女之情。
只是他从来不愿正视自己内心的意思,所以才会一直被困在自己的乌壳里,连旁人都看清了他自己打的死结,他却依然在找寻开的方法,作茧自缚是他目前处境的最佳写照。
曹际昂认真地看着齐浩,却吐出了令齐浩内心掀起翻江大的话语。
“谷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对表小姐只是一种习惯,就像你平常习惯用右手拿剑,突然换成左手,你很不习惯,所以,你不知不觉还是用右手拿剑,但是,真正适合你、能配合你武功造诣的却是左手,你就这样连努力都不努力,就把左手视为废物,你不觉得是你在逃避问题吗?”
“不是!不是的!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是喜青妹的,我自己的情,我会不知道吗?”齐浩失控地大叫着。
燕天行与曹际昂相视无语。
然,齐浩却更加的愤恨,他继续辩解道:“真是荒谬!说我对青妹只是习惯?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不…”说到最后,他对自己却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为什么?难道…
“也许表小姐当初会选择封易,是因为她早就看清楚你们之间的情,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有了答案,连考虑都不需要。”燕天行硬着心说出事实。
“住口!我叫你们住口!”齐浩猛然摔碎酒壶,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
燕天行和曹际昂无奈地叹口气,脚步沉重的相偕而去。
谷主不愿意面对自己真实的情,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今天的新嫁娘,可以成为开启谷主希望的引导着,作为一个属下及好友,他们也希望能看到齐浩突破枷锁。
齐浩依然站在冷风里猛灌着酒,张灯结彩的屋内,那一声声恭喜络驿不绝,与在屋外的齐浩那身寂寥的落寞模样,形成了一幅不协调的画面。
**坐在新房里,一身喜气洋洋的管悠然一手撑着重得要命的凤冠,一手想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小姐,新娘子是不可以自己掀开红盖头的,否则会不吉利。”看到管悠然的动作,红音马上冲过来住她的手。
“红音,我头上带着这么重的鬼玩意,又盖着一个阻扰我呼的红巾,就快要不过气了啦!”她不甘心地扯着自己的凤冠。
“小姐,再忍耐一下,姑爷很快就来了,你不要再闹了啦!”听到红音这么一说,管悠然不但没有安分下来,反而更不高兴地道:“来、来、来,几刻钟前你就说他快来了,现在呢?连个人影都没有,害我的肚子好饿喔!”
“小姐!”红音苦笑地不知如何响应她。
“本来就是!红音,你自己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新郎就能在外面吃好料,而新娘就只能待在房里吃『味道』,分明是存心要我们女人不好过!”接着她又可怜兮兮地说:“我嫁的是什么不懂怜香惜玉的夫君啊?自己的娘子就快要饿死了,他居然还在外面招待一堆不相干的人?那些张三李四又不是以后要跟他度过下半辈子的人,干嘛管他们吃了没有?”语气一转,她继续抱怨地说:“他有没有大脑啊!要悲惨地跟他共度一生的人是我耶!也不会体谅一下我的五脏庙。我看他一定也不是心甘情愿娶我的,说不定他想要把我活活饿死在新房里,另外娶个他想要的人呢!要真的是这样,我饿死在这里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小姐--”红音对管悠然的抱怨到好笑,开口想制止。
彷佛没有听到红音的声音,她再接再厉地批评道:“其实,他如果要娶别人,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大家沟通沟通嘛!我又没阻止他用一纸休书把我赶走,干嘛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置我于死地?唉!做新娘做到像我这么悲哀的,寥寥可数,而因为丈夫的疏忽,导致被饿死在新房的新娘,我看就独独我一人了。”管悠然从一早准备婚礼就饿到现在,她对婚礼的概念一点也没有,她娘要她事事都照着古礼来,还代她今天绝不可以有个人意见,一定要守礼,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地跟咕噜咕噜叫的肚皮,展开漫长的拉锯战。
但是,直到月明星稀,她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所以她把才会所有的气都丢在齐浩身上,一开口就念个没完没了。
这时,不甘不愿的齐浩摆着一张臭脸,带着身酒气,准备意思意思掀个盖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让那个嫁给他的笨女人知难而退,最好哭哭啼啼的跑回娘家诉苦,那他就不用勉强自己跟她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