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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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冤孽相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碰了一鼻子灰的筝儿,居然还有勇气继续对莫诲挤出甜美的笑容,婉转的改变话题。
“莫大哥,我…我发现你们飞羽堡除了你、莫野、任堡主,还有傲副堡主四个人镇蒙著面巾外,其他人都没有,这是什么原因呢?”她见莫诲闷不搭腔,只好尴尬的继续唱独脚戏。
“是不是因为你们四个人的身分比较特殊?”莫诲终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注视著筝儿。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筝儿脸微微一红“我…我是一时好奇嘛!”她讷讷不安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一向很喜鸟类,不过…”莫诲的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的光芒“有一种鸟我却非常厌恶。”筝儿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扯到这没啥相干的话题上,但,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接口问道:“哪一种鸟?”
“麻雀。”筝儿微微一愕,倏忽颖会了过来,她登时气得脸通红,气得连声音都为之颤抖“你…你好可恶,居然指桑骂槐,拐个弯来讽刺我,你…”她羞恼万分的猛然顿足。
“我怎样?”莫诲气定神闲的微微扬眉“我只不过顺口跟你聊聊我的好恶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多心,如果我不幸养了一只麻雀,我一定会给它取蚌小名叫“莫言,免得它舌头太长,一天到晚吱吱喳喳个没完。”筝儿这下当真给他气跑了,她气涌如山地急速车转身子,飞快地跑下台阶,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死莫诲,臭莫诲,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一头冷冰冰又不解风情的大笨牛而已,你当真以为我筝儿会看上你?你…”她还未骂得称心过瘾,忽闻一阵清脆而划破云霄的锣钹声,正自惑之际,莫诲已去势如箭地掠过她的身边,嘴里还呢喃著:“糟糕,该不会是堡主出了什么意外吧!”筝儿心头猛然跳动,也顾不得腔的委屈嗔怨,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对景凝思愁更愁的曲琬萝也听到那阵突如其来的锣钹声,她的心没由来地紧了一下,还来不及起身走出房门一探究竟,筝儿已经一脸惊惶、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逍遥公子在回山的途中被一个伪装有病的老太婆刺伤了,听说,刀上淬有剧毒,任堡主伤势不轻呢!”她噼里啪啦的还未说完,曲琬萝己脸苍白地提起她的葯箱子,飞快地冲出房门。
筝儿愣了一下,也随即跟上。
不料,当她们主仆行匆匆地赶到任逍遥的寝居“崇天阁”时,却被一身酷寒的莫诲拦在门外。
“对不起,傲副堡主正在替堡主运功疗伤,闲杂人等非请勿入。”筝儿马上瞪大了一双杳眼“莫右卫,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小姐是医术高明的女华佗,什么毒她都能解,你不知轻重,不识好歹,若延误了医治的时效,我看你要改名叫“莫哭”或“万死莫赎”比较贴切!”莫诲目光闪了闪,正待犹豫不决时,房门倏然敞开了,傲风一脸都是汗水的走了出来,语气沉重地对曲琬萝说:“曲姑娘,麻烦你跟我进来一下。”筝儿也想跟著进去,却被莫诲毫不留情的档驾。
“你不是大夫,便是闲杂人等,请你自重,莫要逾越权分!”筝儿恼火地朝他猛翻白眼,莫诲却无动于衷,视若无睹,气得筝儿猛咬牙龈,在心底连骂一串不能出口的狠话、脏话,最后,不得不懊恼气沮的连连跺脚,恶狠狠地瞪了不通人情的莫诲一眼,负气而去。
曲琬萝一进入任逍遥的寝室,便见任逍遥赤著上身盘坐在铺上,左近琐骨的地方包扎著绷布,血渍隐渗,已扯下面巾的俊秀脸庞汗水淋漓,白里泛青,英的眉宇之间隐现著一层淡淡的黑气。
曲琬萝一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任逍遥居然是在扬州出手救她的小叫化。
“你居然是…”她难掩动震愕的情绪,不由失声喊了出来。
任逍遥苍白憔悴的脸上逸出一丝艰涩的苦笑“不错,我就是那个吃了你一顿白食的小叫化。”
“好了,二位,你们如果想叙旧,能不能请你们先办完正事,人命关天耶!”傲风焦灼不安的急声警告“请不要等闲视之!”他的话如一桶寒澈心扉的冷水兜头而下,浇醒了曲琬萝的神智,她赶忙放下葯箱子,坐在沿边,伸出微颤的双手拆开绷布,察看任逍遥的伤势。
但见伤口附近一片乌青红肿,汨汨出紫黑的血渍,显然毒已深入肌肤,渗透进血脉,危及腑脏。
她的脸顿时惨白凝重,她知道任逍遥内力深厚,以元真气护住了心脉,但若不赶紧把毒出体外,后果堪虑,正所谓关心则,她慌忙拿出一瓶青绿的小瓶子,想拔开瓶,怎奈拔了半天,都无法顺利打开。
傲风见状,马上帮她拔开瓶罐“曲姑娘,这瓶葯粉是…”
“是我独家炼制的解毒疗伤的秘方“避散””她颤声答道。
“再配合由天山雪莲、白犀牛角研制而成的“碧灵丹”则天下奇毒尽能解之!”说著,她又拿出一小鞭白玉磁瓶,取出一粒白的葯丸,让任逍遥服下。
苞著又极为温柔小心的将避散洒在他的伤口上,重新包扎“好了,你现在再替他运功毒,就可以把残留在体内的余毒全部出。”傲风正上前,以本身真气助任逍遥运气行血,让葯力可以加强发挥功效时,任逍遥已缓缓抬起手制止他。
“我自己可以运功毒,不用你再耗费真气。”
“可是,你元气还没有恢复,怎能…”曲琬萝面带焦虑地试图劝阻他。
任逍遥却坚定的摇摇头,神情淡漠地望着曲琬萝“狄夫人,蒙你伸手救援,在下已不胜,救命疗伤之恩来定当图报,不敢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请你回房安歇,剩下的事在下自会处理,不牢你挂怀。”曲琬萝如同挨了一记闷,脸上血尽褪,酸楚和羞愤填膺的泪雾迅速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不胜寒伧,不胜悲苦地匆忙抱著葯箱子,浑身震颤地冲了出去,不愿在任逍遥面前淌下自作多情的泪水。
傲风紧紧地蹙著一双剑眉,冷冷地注视著面同样苍白凄怆的任逍遥。
“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人家柔情款款地为你治病疗伤,你却用冷酷无情的态度把人家走,简直是麻木不仁的冷血动物!”任逍遥苍凉地笑了“不然你要我如何?以朝廷钦犯的身分向她求婚示吗?”傲风为之一窒“可是…你也不必…表现得如斯残忍绝情啊!”他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任逍遥的心在淌血,但,他却强忍著那份椎心之痛,面如白纸地望着傲风,绽出一丝苦涩而酸楚的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