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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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冰沁，狂风肆雪在窗棂外恣情敲打着，在永寿上头的屋瓦堆上层层的雪堆，刺骨冰寒令人战栗。

常静身披着狐裘，在庑廊下来回走着，无视肆的风雪，一颗心仍是焦躁不安。

他会来吗？

望着手中蛋大小般的东珠，任由沁凉的寒气渗入她的手掌之中，她仍是不自觉地抚着，在光滑晶亮的珠面上，她望见了自个儿含羞带怯的脸蛋，不有些心烦意。

不知，真是不知，她怎能出这种表情？

常静不暗斥着自个儿的痴念；他是如何待她的，难道她忘了吗？

他不仅把她当成了妇，还把她当成了贪生怕死的鼠辈，将她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甚至还恣意妄为地对待她。

为何两个人之间会变成反目成仇的关系？

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她与他该会是如何恩？原本该是同栖同宿的夫，为何转瞬间便变成了仇人？她曾经是那般快地等待着他娶她入门，想不到她却害自个儿的夫君瘸了腿，害景端王府变成众矢之的，变成亡之徒。到现下，她仍是找不到她的阿玛、她的额娘的下落，即使鼓起勇气向皇上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个扫把星，只要是沾上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可尽管如此，也无法阻止一个女人去她所的人。明知道两人难以再续前缘，她仍是痴心妄想着，等着有一，他可以发现她，可以明白五年前的那个意外她也很遗憾。她没有一天不后悔，不只是为了景端王府，亦是为了他；是她让一个天之骄子从云端跌落，遭到众人的笑。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心痛，有多么痛恨自己的愚蠢。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原本与常静同地位的女，站在她的身后，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狐裘，怒吼着:“你竟站在这儿任由雪水将这狐裘浸，难道你不知道这狐裘有多珍贵？还是你是想扮什么可怜样，用什么表情惹男人心怜？”

“我…”常静怒睇着不知分寸的女，却又忽地忍下这口气。

五年了，她已经忍了五年，再多忍一口气又何妨？她现下不是真正的贵人，不过是皇上为了保护她才特封予她的衔，实际上，她与一般的女又有何异？

进入中，确实是保住了她的命，却也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让她这个天真的格格明白了中的黑暗。

“你什么你，皇上今儿个是不会召你的，你还待在这里望什么？你以为你得了风寒，皇上便会移驾永寿吗？”女嗤道:“秤秤自个儿的斤两吧，你凭什么同其他的嫔妃争？”常静粉杏的瓣紧抿成一直线，忍气声地走入殿内。

“啐，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你若能当上妃子的话，我也可以当上皇后娘娘了！”温暖的殿内燃着炉火，理应是温暖的才是，可这火却阻隔不了外头肆的风雪进入她的心坎里，阻隔不了放肆的丫头口的冷嘲热讽。

她是个格格，是景端王府的格格，是阿玛捧在手心疼的独生女，想不到今儿个却落到这般的下场。是宿命，还是老天的捉？否则她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睡了吗？”半梦半寐之中，突闻思思切切的声音，令常静猛地自睡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晦暗，透着妖诡的银光织在眼前男子的脸上。

“玄胤？”她猛地惊喊，却又赶紧用双手捂住自个儿的嘴，怕自个儿发出的声音会招来外头的女。

“谁准你直称本王的名讳？”玄胤气地挑高眉，凝着一脸淡淡的肃杀之气，墨黑的眼瞳令人猜不出他的思绪，更读不出他诡谲的笑意代表什么。

“我不是的。”常静担忧地自炕上探出头来，往门外望去，直怕里头的声响若是把女给招来的话，那岂不是…

“你用不着怕，这永寿殿里没半个女守着，你用不着怕女会闯进来。”她的粉脸上单纯地写上她的担忧，只消睨她一眼，他便可以看清她的想法。

这个大殿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连一个留守的女都没见着，可真是冷清得紧，令人难以相信。

“是吗？”她呐呐地低下粉脸，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

她知道伺候她的女皆无法适应她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贵人，个个对她厌恶至深，别说要留守永寿服侍她了，即使天亮时也见不着半个人伺候她更衣，所有的膳食还得自个儿张罗。

她一点也不像是个贵人，有的不过是虚名，不过是换了个住所，其余的与女又有何异？

“本王还以为这后全都是奢华富丽的摆设，想不到这永寿还真是寒酸得教本王为你心疼。”他妖诡的眼眸随意地四处逡巡，继而停留在她诧异的粉脸上，忽地勾起一抹气的笑。

他为她心疼？望着他隐晦的俊脸漾着惑人的笑，她的心没来由的为他颤悸不已，为他疯狂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