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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有缘人接受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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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还没有反应,我已然大怒,斥道:“你可别小人之心!”花五双手一缩:“那是为了甚么?”红绫大是惊异:“我也不知道,我还到环进了盒子后,分量反倒比以前轻了许多,正在奇怪哩!”红绫的话,立时各人都呆了一呆,因为这话,实在是不合逻辑之至。

那盒子极重,约有十公斤,环也极重,约有五公斤,两者相加(环装进了盒中的凹痕中),当然应该重十五公斤左右,断无反而轻了之理。

可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反驳红绫的话,连温宝裕那么喜表示相反意见的人,都没有说甚么。那自然是由于眼前的情景,所发生的事,越来越怪异,越来越震撼人心之故。

在那样的气氛之下,人人都到,真的没有甚么事是不可以发生的!

红绫一面说,一面伸手出去,一下子就把那盒子取了起来,她拿著盒子,望向花五,花五急叫:“给我!”红绫就把盒子递给了花五,花五伸手接了过来,就看到他的手向下一沉,他连忙再加上一苹手,可是竟然一样捧不住那盒子,盒子自他的手中,跌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这情形已经够怪的了,更怪的是,盒子落地,发出的声响并不大,而且,看那速度,也不像是很重的物体坠地,和一苹普通的金属烟盒跌在地上一样!

盒子虽然手,可是花五仍然不由自主着气,向后跌退了半步,可知刚才盒子在他手中之时,实是沉重之极,远超他的体力所能负担!

这一来,连红绫也现出大惑不解的神情,向我望来。我不暗叫了一声惭愧,红绫显然想求教于我,但是我却一无所知——红绫所知,肯定比我更多,她自然而然向我望来,只是基于女儿对父亲的崇仰而已!

这时,人人盯著那盒子看,直把它当作了怪物一样,不明白刚才亲眼所见的现象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际,白老大忽然纵声大笑:“老五,你和它没有缘!”花五着气:“你是说——”白老大指著那盒:“这宝物是活的,有灵,你和它没缘,本拿它不起!”白老大这话,真是玄之极矣——那盒如果真像传说中的宝物,那么具有灵,也正是宝物的特,那盒子真有这样的灵

花五涨红了脸:“我不信!”白老大作了一个手势:“只管再试,可是要小心,惹恼了它,你可能会吃亏!”白老大这话更玄了,简直把那盒子当成活物了!

花五不出声,俯身下去。那盒子落在地毯上,照说,就算有一百斤重,花五一用力,也把它取起来了。可是眼看他双手紧抓住了盒子,咬牙气,发力,硬是不能挪动分毫,彷佛在地毯之上的,并不是一苹小小的盒子,而是一副千斤重担!

这种情景,真是诡异之至,我不由自主摇著头——一个物体,是多重就是多重,又不是忽然到了引力不同的另一个星体,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这时,脸疑惑之的,当然不止是我一个人,我只觉得脑际“嗡嗡”作响。也不知道循甚么途径去设想这么怪异的情形。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红绫“哈哈”一笑,大声道:“我明白了!”她是向著白老大这样叫的,白老大神情嘉许,作了一个手势,鼓励她说下去。

红绫指著那盒子:“它有和脑部活动产生联系的力量,能影响脑部活动,它若是令脑部活动到它沉重无比,自然再也取不起,若是使你觉得它轻,自然一下子就可以把它取起来!”白老大笑:“说得对,这就是有缘无缘了!”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对各人道:“它愿意让人取起它,就取得起,它不愿意,就绝不能动它分毫!”说实话,当时白老大和红绫的话,说得虽然明白,但我还不是十分明白。

事后,我和白素讨论,白素道:“一切自然全是脑部活动在作怪,你忘记了,干扰脑部活动,可以使人看不见自己——又可以使人看到本不存在的东西和现象!”我为自己辩护:“可是能使物体一下子轻,一下子重,这也难以想像!”白素破例讥嘲我:“难怪小宝叹‘卫斯理老了’——不是物体忽轻忽重,而是脑中到那物重得绝拿不起.自然就拿不起了!”我作了一个怪脸,没有再争辩下去。

当时,花五神情难看之至,温宝裕大声道:“等我来试试!”他两步跨向前,可是用尽了气力,也取不起那盒子来。红绫拍手笑:“小宝,间不要你去,怕你去了捣蛋,再无宁!”温宝裕“呸”地一声:“我还不想去呢!”我心中一动,问红绫:“是不是能和间沟通的,才取得起这盒子?”红绫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那环才一飞过去,盒盖合上时,我就到,如果双手手心,紧贴盒子两面,就能得到一些讯息。”我再问:“有声音告诉你?你到有人向你传达了这个讯息?”红绫想了一曾:“我说不上来,只是到可以这样做,就做了!”白素沉声道:“自然是有某种讯号进入了她脑部的结果!”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在过往的经历中,我也有过同样的情形:不是“听到”有人说话,而是“到”有人说话。

红绫的双手,夹紧了那盒子之后,她又获得了甚么讯息呢?

我没有问出来,只是望向红绫,她并没有回答,神情很是惘然。白素低声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红绫忙道:“不,我知道,可是┅┅请让我整理一下,先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我连声道:“慢慢来!慢慢来!”我想,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女野人,而如今,遭遇如此之奇,那么多新奇的事,都需要经过脑部活动的“消化”不是一下去就可以明白的。她这时正在努力,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理解。

温宝裕拿不起盒子来,祖天开一声苦笑,虽然他老得叫人到衰弱,但是那一下长笑,还是很有气派,他双手发力,也未能拿起那盒子来。他自嘲道:“真想不到,快死的人了,还和间无缘!”白老大一伸手,他仍然坐著,并不离座,只伸一苹手去取盒子——他这样做是对的,要是取得起,一苹手就够了,取不起,两苹手也没有用。

看得出,他在暗中很用了些力,但盒子一样不动,白素踏前一步,在白老大一缩回手来时,她去搬了一搬,随即摇头,向我望来。

其余人争著去试,我却在这时,集中注意力,使我的脑部活动,只环绕著一点,只想一件事:我能搬得动它,我能!我一定能!

这种集中神的自我催眠,不但可以使人充信心,而且也确能实际上,产生很巨大的力量。

同时,我也盯著那盒子看,不断告诉自己:我可以取起它!

然后,在各人都失败之后,我稳稳地一步,跨向前去,蹲下身子,完全把那小小的一苹盒子,当作了最难对付的对手。

我想,我已有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在这种情形上,盒子就算能影响我的脑部活动,影响力也必然减低到最低程度,而且,我已没有任何觉,到自己的脑部活动,正受到干扰。

我也不理会别人,一口气,双手齐出,十指抓住了盒子,一发力,向上一提。

可是,信心和我发出的气力,一点作用也没有,那苹不起眼的小盒,竟然一动也不动,我再试,三试,结果仍是一样。

白素伸手,在我肩头上轻拍了一下,我只好放弃,但仍然极不服气,盯著那盒子看,过了一会,我才道:“看来只有红绫一个人才和间有缘了!”白素道:“金福还未曾试过!”曹金福不好与人争先,虽然他不是不想试,但一直没有动手。

这时白素一说,他双手著,声道:“好家伙,我就不信它有多重!”曹金福力大无穷,这一点毫无疑问。我正想告诉他,那不是用力的事,而是那盒子是不是肯给你取起来的事。它要是“不肯”只怕搬一座起重机来,还是不能把它挪动分毫。

不过,我的话还未出口,曹金福已然出手,只见他扬起了一双蒲扇也似的大手,伸向那盒子,同时,看到他含拔背,全身蓄了劲力,连小臂上,也有条理分明的肌坟起,壮观之至。

若说世上能有十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劲力,曹金福毫无疑问,会在首三名之列。

接著,他大喝一声,力道发出,在耳朵被他的大喝声震得“嗡嗡”作响之际,脑中所有有关大力士的记忆,一起涌了上来,想起来,当年霸王举鼎,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武松高高抛起大石,裴元庆勇托千斤闸,气概也无非是如此而已!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叫人到意外之至——随著那一声大喝,曹金福的双臂,向上一抬,那一抬,当真可以把千斤以上的重物抬起来。然而料不到的是,那盒子在那一刹间,竟然变成了一点重量也没有!

本来,他只要手指轻拈,就可以取起来的物体,曹金福却发了千斤巨力去抬。结果是他发出的力量,全无著落,一起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只见他先是一个踉跄,身子后仰,站立不稳,双手抓住了那盒子,一个倒栽筋斗,翻了出去。

一个浸斗之后,并未能止住速度,又连翻了三个,撞得客厅中的陈设家,稀里哗啦,倒的倒,碎的碎,像是遭到了一大群野牛的冲撞。

三个浸斗之后曹金福一起身,居然站立了起来,神情惘之至,显然在那一刹间,他全然难以了解发生了甚么意外!

他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后退之势仍然未止,他再跌退了一步,背部重重地撞在墙上,不但发出了“蓬”地一声巨响,而且绝不夸张,整幢屋子都震动,墙上挂著的饰物,全部跌了下来。

这一下,曹金福的退势,才算是止住了,他一个人造成的声势之猛烈,令得所有的人,都目定口呆,说不出话来。曹金福看到造成的破坏,张大了口,也不知说甚么才好。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自厨房中冲出来的老蔡,他狂呼叫:“辣块妈妈,大地震了!”红绫首先又笑又叫:“曹大哥,撞伤你了没有?”曹金福这才定过神来,举起手中的盒子:“这玩意轻得像一条,我┅┅瞧瞧我做了甚么傻事!”我由衷地道:“那不算甚么,你可叫我们开了眼界!”曹金福腼腆地笑,白老大摇头:“这小伙,像一头犀牛,就差鼻子上那苹角了!”白老大用“犀牛”来形容曹金福,倒也别致——他敲门会把门敲出一个大,倒跌出去,使客厅如同战场,一头犀牛闯过来,后果至多也不过如此了!

红绫高兴之至:“曹大哥,原来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间有缘!”一听得红绫那样说,各人才又想起那盒子的神奇,红绫向曹金福走过去,曹金福大声道:“好极,可以到间去把差找出来,碎尸万段!”他的“血海深仇”在他的脑中盘踞得实在太深,所以使他一提起来,就失去理——他若是在间找到了差这个仇人,自然是差早已死了,自然也就没有身体可供他“碎尸万段”了。

红绫来到了他的身前,道:“你用手把盒子夹在中间,一定可以和我一样有觉——我有点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情形,等你也有了同样的经历,我们一起向大家说,就容易说得明白。”曹金福听了,立即照做,他才将盒子夹在双手之中,就现出了讶异的神情。

接著,他就背靠著墙,在地上坐了下来,同时垂下了眼,一如打坐一般,红绫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守护著他。

我们都知道,曹金福这时,正和“间”在进行沟通,那种情形,一定极其特别,不然红绫有了经历之后,也不会说不上究竟来,要等曹金福来一起说明了。

从红绫的经过来看,和间沟通的时间,不会很久,各人都耐心等著。

花五不断在喃喃道:“不公平!不公平!那间宝盒是我的!”白老大著怒意:“是你偷来的!”花五却道:“那也是我的!”白老大冷笑:“你很想到间去吗?要不要我送你上路?”白老大一生气,自有威严,花五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言语。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