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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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身体随时处于周围环境里各种有机体的侵袭之中,其中大多数都对人体有害,因此人的身体具有一个复杂而十分有效的防御系统。一旦发生情况,抗体首先形成。腺体向整个系统输送预防因子,随后,身体全体总动员;抵御入侵者。这个防御系统十分有效,这就是为什么生命在地球上存活了40亿年的原因。不过,有时候防御系统自身的这种活动会引起发烧、疼痛、打嚏,形成丘疹、水疤或红斑,甚至是昏厥,有时乃至死亡。这种症状被称作“过反应”它有可能比外未有机体的侵袭更加严重。
有一个空中急救医疗人员停下来向桑迪解释了一下情况,他才大致明白。他最清楚的就是玛芝莉的情况十分严重,因此医护人员们忙个不停。直升飞机向哈德森市飞去,10分钟后便迅速降落在一个标有四方形红十字的房顶上。玛芝莉被裹在毯子里,鼻子里着一管子,另有一管子的顶端与一个入她胳臂血管里的针头相连,她的脸整个都被一个面罩遮盖住了。
她不再说话,哪怕是胡言语。她一直昏不醒。那些医护人员也不说话了,至少是不跟拉桑德·华盛顿说话了,除了刚开始向他解释了几句。没有人注意他,直到他们把玛芝莉躺的滑轮推进一架电梯,把拉桑德匆匆赶进另一架电梯,才有人指示他等在急救候诊室里。随后注意他的,就只有周围的人们了,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怀里抱着婴儿,有的似睡非睡,有的焦虑地踱来踱去,等待里面的朋友或家人的病情通知。
候诊室的座位都是轻而薄的铝管做的椅面,帆布的椅背。桑迪可不相信它们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他更愿意加入那些踱步者的行列,因为整件事情对他来说既可怕又神秘,他不认为整件事都是他的错,可错在哪里自己也想不出。
也没有人告诉他任何事情。
一个穿着运动短和网球鞋的小女孩本来在候诊室的电视前看情景喜剧,此时被桑迪引住了,直朝他看。她手里拿着从自动售货器那儿买的一盒爆米花,没有在吃,却把拇指噙在嘴里。她把手指拿出来了一会儿,问道:“先生,你是那个太空人吗?”他朝她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没有心情聊天。
“不是,”他撒了个谎。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撒谎,为什么他要讲真话呢?
“我么,嗯,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我在等我子生孩子。”
“你说的不对,”孩子揭穿了他的谎话“生孩子要到医院的另一边。我在等我弟弟,医生在从他鼻子里取一个弹子,他太蠢了。你想吃点爆米花吗?”他摇摇头,走到泉式饮永机那儿。他朝医院闲人免进的走廊里窥视,走廊漆成灰绿和白,停着一些小车,车上装着拔去头的仪器和一堆堆的衣物。穿着灰绿工作服的人们急匆匆地来来去去。他也不管那个小女孩还在注意他,又走到接待台前。
“你能告诉我玛芝莉·达普的情况吗?”他哀求道。
“医生一有空就会来告诉你的。”接待员说,好奇地看着桑迪“大厅那边有个电影室,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那儿一边等,一边看电视。”
“那儿有合适的椅子吗?”他不客气地问。
接待员打量了一下他的体格。
“那儿有沙发,我想够结实的。”她说。
“那我就去吧。”桑迪咕哝道,不过他决定先去趟男厕所。
他一直沉思着。这个世界到处是出人意料的危机!他已厌倦了一次又一次的吃惊。这不是他长这么大所一直习惯的生活方式;在星际飞船上你至少总能知道你身在何处,从来不需要思考下一步做什么,元老们会告诉你。
他不想再面对候诊室里这些人们的好奇了。他找到了电影室,那儿的沙发似乎足够坚固来支撑他。等他坐下向屏幕望去,不又大吃一惊。屏幕上有一张悉的面孔,这是他的老队友波顿!和波丽那次一样,他站在一个讲台上,同样也面对着一群屏幕上看不见的观众在演讲。当然不是关于天文学,他的题目是对于放和有毒物的生物控制。他放了一些微生物的显微镜照片,说明这些微生物专门以有害物为食,可以把有害物集中到自己体内,然后人们可以捕获它们加以处理。结果是:干净的水和土壤。
猛地看见一个老朋友引起的震惊刚一消退,桑迪便到这个话题枯燥无味。和队友们一起度过的青成长期里,这些东西他早就听够了。不过他仍然惊讶地发现,地球人对此也不兴趣,至少电影室里只有他独自一人。他终于呆不下去了,回到候诊室,电视上还在放映情景喜剧。
那个小女孩还在等他。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太空人,”她用胜利的口吻说,指着门口“不然,为什么那个吓人的家伙在到处找你?”不错,波丽正从门口朝他大踏步连跑带跳地走来,旁边跟着一个穿制服的医院服务生,一副自信的样子。他心想,她也许比平时更自信些,因为现在快到她临睡前吃“饼干牛”的时间了,她当然不会在这儿吃的。
“拉桑德,你又干了什么蠢事?”她鲁地问,说的是海克利语,以避免旁边全神注意他们的地球人听懂。
“为什么你惹了麻烦,我要一路跑到这个医院来?”
“我没惹麻烦,”桑迪说,希望自己说的是真的“我没做什么,是玛芝莉生病了。”他难受地说出最后一句。
“怎么生的病?我听说你强迫她到水下去,靠氧气维持生命的人在水里是活不了的。你做错了,一点儿也不对!你为什么那样做?”
“我本没强迫她!而且也不是我的主意。”
“那么是她的主意了。真是这样,为什么?”
“因为她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刚刚发现你们一直在对我撒谎!”波丽没有被触怒,而是很兴趣。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好奇地问。
“因为你们告诉我有关我母亲的事都是假的,没有丝毫正确。她不是美国人!当时太空中只有一艘飞船,是俄罗斯的。”波丽对此嗤之以鼻。
“你就为了这个微不足道、毫不重要的问题难过吗?这有什么区别?俄罗斯人,美国人,中国人——他们都是地球人,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