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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原主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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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傻啊?”楚音若不由怜惜道“为了一个男人,就寻了短见…”

“你不明白,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对方幽幽道“我信任他,全心全意待他,可是他却完全不似我想象的那般…”

“所以,这不值得。”楚音若摇头。

“其实,在看到闻遂给我的那封信之前,我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但我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对方叹息道“那封信,摧毁了我心里最后的希冀。”

“那你为什么会嫁给陵信王?”楚音若惑道“既然,你一直在等端泊鸢…”

“嫁入陵信王府,也是为了帮他,”对方垂下眸去“我想着,他们两人既然是政敌,若我为内应,终归能帮他一二。后他夺得帝位,便是我归去之时。但我高估了自己,原来高傲如我,做不了那些虚情假意的事。我也错看了他,原来他本不需要我。而唯一让我最最后悔的事…是实在觉得对不起陵信王。”楚音若不叹息。唉,她是否知道,端泊容从小就暗恋她呢?假如,她知道有一个痴情的人就在眼前,还会寻短见吗?

“楚音若,”对方重复道:“我亏欠陵信王的,你要尽力替我弥补。而那些人亏欠过我的,你要代我全数讨回来。”

“为什么?”楚音若道“是你抛下了这一切。”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对方郑重道“你代替了我,我的人生、我的过去全成了你的,让我灰飞烟灭,这世上人们只会知道楚音若是你,我却仿佛不曾存在过,所以,你要好好偿还。”她该怎样回答?只怪自己闯入了对方的空间,所以只能承担起对方扔下的全部,无论甜与痛苦,险恶与幸福,统统买一送一。

“楚音若,记住我说的话——”就像来时的倏忽而至,那一抹倩影,亦不知何时消失。就像‮夜午‬轻洒的一场细雨,虽无声息,天地间却已漉。

“王妃!王妃!”她忽然听到红珊的声音,猛地撑起身子,却发现此刻不过傍晚时分,暮的寒光映进窗子,给人一种离又凄楚的觉。

“王妃午睡醒了?”红珊又道。

原来,她不过是在午睡吗?方才,不过是作了一个梦?

可是梦境如此真实,仿佛她真的见到了另一个楚音若,仿佛对方的魂魄真的入梦来找她了。

“隐约绿纱窗未亮,似有魂来,小揭冰绡帐,报道君怜一晌,明朝扫我孤山葬。”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这阙词。

可惜,从前的楚音若无碑无墓,只是秘密地掩埋在水沁庵的院子里,想给她扫墓怕也是不可能了。

“她”说得对,她的确亏欠“她”的,篡取了她的身分,就得替她完成心愿,这是平行空间的彼此,本来就应有的使命。

“红珊,王爷呢?”楚音若忽然问道。

“在那边的厢房里用晚膳呢。”红珊努努嘴“简直不把咱们这屋放在眼里了。”

“替我梳洗打扮,我要去见王爷。”楚音若撑起身子。

双宁正巧端着热水盆进来,听了这话,不由一怔“王妃真要去?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们错了,这次,是我去给他们找不痛快。”楚音若微微一笑。

仿佛是刚才那个梦给了她的使命,让她不再退缩躲避,不能再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必须还击。人,通常因为有了使命,而变得勇敢。

双宁和红珊会意,立刻给她寻出一套雅致的衣衫,有如梅花般淡淡的粉,衬得她的双颊在光下,越发娇美。

而当她走进薄的厢房,连薄都怔住了。

端泊容一向那般从容,看到她时,眼神稍稍沉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若有似无的笑颜,依旧是那般冷淡疏离的态度。

“给王爷请安。”楚音若施礼道,随即望了一眼薄

本来坐着的薄只得起身,依制向她施了礼。

“都坐下吧。”端泊容道“叫厨房再做几个菜端上来。”

“妾身不是来吃饭的。”楚音若却道。

“该用膳的时候,王妃就应该好好用膳。”端泊容答道。

“妾身有一件大事想与王爷商议,若非晚膳时分来打扰,怕是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王爷了。”楚音若微讽道。

“王妃这话说得,好像本王怠慢了你似的。”端泊容凝眉望着她“可偏偏是王妃自己在闹脾气,平素不大愿见本王。”

“妾身想做生意。”她实在懒得跟他斗嘴,索直入主题。

“什么?”端泊容一怔。

一旁的薄也惊着似地,楞楞地看向她。

“妾身想做生意。”楚音若朗声重复道“王爷在朝中的俸银有限,田庄去年的稻米又没能卖个好价钱,妾身想做做生意,贴补家用。”

“姊姊这是在说玩笑话吧?”薄不由道“哪有女子做生意的道理?何况,士农工商,商贾之人地位向来低,我们王府何等尊贵,岂能做此低之事?”

“妹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楚音若道“我前将府中近年来的账本看了一轮,实在入不敷出。听闻京中除了比南王是承了先皇后的遗馈,过得还不错,其余几位王爷府中,也是光景一年不如一年。别的王妃也在想办法替夫君分忧呢,偏我做不得?”

“王妃既然想替本王分忧,这份美意本王也不必拒绝,”端泊容仿佛生出了些兴趣来“不过,王妃打算做什么生意呢?不如先说来,本王听听。”

“稻米生意。”楚音若干脆地道。

“稻米生意?”端泊容似有不解“为何?还以为你们女儿家会想着做一些首饰啊刺绣之类的生意。”

“妾身从前也说过,对于稻米的价钱,妾身略懂得估算。”楚音若道“不如就学江南的米商,将稻米低价买进,再高价卖出,甚至不必将稻米真的买来囤住,只需做一个转手,赚取差价即可。”

“我听说江南的米商确是这样做的,其实他们手里并无米仓,也不会真的将稻米运来运去,只是与农庄议好价钱,到时候找到销路,由农庄送货即可。”端泊容点头“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所以,他们做得,我们也做得。”楚音若道“况且有王爷的面子在,买卖说不定会更好。”

“崔管事认识些米商,也有好些悉的农庄,”端泊容道“你若真想做这个生意,先由他去打通关系,你再慢慢跟进好了。”

“这么说,王爷是答应了?”楚音若绽放明媚笑颜“那妾身就放手去做了,保证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她说话间,用余光瞥了瞥薄,却见薄有些发青,想必,那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发慌。

呵,男人的宠又有什么用?她如今把王府的经济大权掌握手中,薄再傻,也该知道,这府里到底谁说了算,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妹妹,”楚音若故意对薄道“此刻你还会觉得做生意是低之事吗?你看,连王爷都同意了。”

“妾身…”薄微颤道“妾身不懂得这些,只要尽心伺候好王爷便好了。”这算是认输吗?至少,这一次,她扳回了一城。

她答应过从前的楚音若,无论如何,要替对方出一口气。眼前这小小的报复,不过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