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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极乐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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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突然引吭长啸,身躯旋转,“慧剑”划出个圆圈,本自排成一行的暗器,被剑力所催,第一件暗器向旁划出几寸,打中第二件暗器,第二件暗器又将丝网划开数寸,打着第三件暗器眨眼之间,“情网”几被划开,俞佩玉用树枝一挑,人已乘势飞出,长啸不绝,冲天飞起。

“琼花三娘子”竟似几已瞧得呆了,到这时方自惊觉,三个人齐地跺一跺脚,向后倒窜而出。

铁花娘厉声笑道:“很好!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能冲出情网的人,你的确值得骄傲,的确也该得意”凄厉的笑声中,她突然自树上拔出柄金刀,刀光一闪,竟将绑在树上的人几条手臂生生砍下。

鲜血飞溅,那些人竟似全不觉痛苦,反在痴痴的笑着,铁花娘已将这几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向俞佩玉掷了过去。

俞佩玉怒喝道:“到了此时,你们还要害人。”他身形方落下,又复窜起,他知道手臂里溅出来的,必定又是杀人的毒血,怎敢丝毫大意。

但他见铁花娘如此残酷毒辣的手段,实已不觉怒从心头起,身形凌空,便要向她们扑去。

突然间,只听“蓬”的一震,几条手臂竟俱都爆炸开来,化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血雾。

血雾蔓延得极快,向俞佩玉涌了过去。

俞佩玉身在空中,大惊之下,四肢骤然一拳,自己将自己弹得向后飞了出去,落在窗前。

血雾蔓延得更大,但却渐渐淡了。

只听铁花娘凄厉的笑声远远传来,道:“天蚕附骨,不死下休,你等着吧…”从淡淡的血雾中瞧出去,再也瞧不见“琼花三娘子”的踪影,只有那柄金刀在树上,犹在颤抖。

有风吹过,大地间充了血腥。

俞佩玉胃里直想呕,心里却是惊骇。

只听唐无双长叹道:“这正是天蚕魔教中的“化血分身,金刀解体,血遁大法!”此法施出,天下只怕是谁也休想抓得到她们的。”他斜斜椅在窗框上,凝注着远方,目中正也充惊怖之,像是已瞧见了未来的凶险与危机。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如此毒之魔教,世上为什么没有人除去他们。”唐无双苦笑道:“世上又有谁能除得去他们?这天蚕魔教,武功之毒,世罕其匹,常人本近不了他们的身子,便已毙命。”俞佩玉道:“他们的教主是谁?”唐无双道:“天蚕教的教主,行踪飘忽,有如鬼魅,江湖中简直没有一个人瞧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甚至连他的名姓都不知道。”俞佩玉道:“我不信世上就没有一个人制得住他。”唐无双叹道:“天蚕教武功虽狠毒,但却绝不轻易犯人,足迹也很少来到中土,只是潜伏在这蛮荒地的穷山恶谷中,他们不来寻别人时,别人本找不到他们,只要他不犯人,别人已是谢天谢地,谁愿去找这个麻烦。”俞佩玉黯然半晌,缓缓道:“终必会有人的。”唐无双眼睛一亮道:“只有你…你少年胆大,武功又高,将来若有人能铲除天蚕教,就必定只有你了,至于我…”他苦笑着接道:“我少年荒唐,纵情声,定力最是不坚,这“天蚕魔教”中的功,恰巧正是我的克星。”俞佩玉这才知道这堂堂的武林一派宗主,怎会对“琼花三娘子”那般畏惧,方才又怎会那般不济。

但他对自己的隐私弱点竟毫不讳言,襟倒也非常人能及,就凭这点,已无愧一派掌门的身份。

突见西门无骨探出头来,诡笑着瞧着俞佩玉,道:“天蚕附骨,不死不休,只耍被他们着的,至今已无一人是活着的,他们此番一走,俞公子倒要注意才是。”俞佩玉淡淡笑道:“这倒不劳阁下费心。”西门无骨面变了变,道:“既是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他转向唐无双,又道:“前辈你…”唐无双迟凝着道:“俞公子…”俞佩玉截口笑道:“前辈只管请去,不必为晚辈卖心,晚辈自己若不能照顾自己,后还能在江湖上走动么?”唐无双想了想,道:“你自己想必是能照顾自己的,只是你要记着,天蚕人,最厉害的只有七天,你只要能避开头七天,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西门无骨恻恻道:“只是这七天至今还没有人能避得开的。”说完了话,勉强扶起王雨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姬灵燕等唐无双也走了之后,才笑嘻嘻走出来,道:“我就知道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忍心。”话未说完,俞佩玉已倒了下去。

只见他脸发青,嘴已在不住颤抖,全身都抖个不停,伸手一摸,全身都已如烙铁般烫手。

原来方才血雾散开时,他已不觉入了一丝,当时已觉有些不对,到了此时更是完全发作出来。

姬灵燕竟已骇呆了,呆呆的瞧着俞佩玉,道:“你…你到底还是中了她们的毒了。”俞佩玉只觉全身忽冷忽热,知道中毒不轻,但他素来先替别人着想,生怕姬灵燕为他伤心着急,咬住牙勉强笑道:“我早已知道中毒,但…但这毒不妨事的。”姬灵燕想了想,道:“你早已知道中毒,方才为何不说?”俞佩玉苦笑道:“那西门无骨对我总是不怀好意,我方才若是出中毒之态,他只怕就放不过我,所以我一直撑到现在。”他说话虽然已极是困难,但仍忍耐住,挣扎着为姬灵燕解释,只望这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多少能憧得一些人的机心。

姬灵燕叹了口气,道:“你们人为什么总是有这许多机心,鸟儿们就没有…”俞佩玉瞧着她这张天真惘的脸,心里不觉有些发苦,他知道西门无骨的话绝非故意恫吓,“琼花三娘子”必定放不过他,这七天本已难以避过,何况自己此刻竟又中毒无力,连站都无法站起,这毒纵不致命,只怕他也是再难逃过“琼花三娘子”毒手的了。

此刻若是别人在他身旁,也许还可以助他过这次险难,怎奈姬灵燕对人事却是一无所知。

俞佩玉越想越是着急,想到“琼花三娘子”再来时,若是见到姬灵燕,只怕连她也放不过的,一念至此,大声道:“你的鸟儿朋友都在等着你,你快去找它们吧。”姬灵燕道:“你呢?”俞佩玉道:“我…我在这里歇歇就好的。”姬灵燕想了想,笑道:“我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一齐去。”她微笑着坐下,竟全不知道俞佩玉已危在旦夕。

俞佩玉气血上涌,嘴突然麻木,要想说话,却已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焦急的望着姬灵燕。

只见姬灵燕微笑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她话声也似自远天缥缥缈缈传来,还是带着笑道:“你莫要着急,鸟儿们病倒了,我也总是陪着它们的,天天给它们吃,我的药很灵,你吃下去也必定会舒服得多。”俞佩玉想大叫道:“我不是鸟,怎可吃鸟的药?”但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姬灵燕已了粒药在他嘴里,药丸溶化,入喉咙,带着种奇异的香气。

他只觉情绪竟渐渐稳定,全身说不出的快美舒畅,再过了一会儿,便突然跌入甜甜的梦乡,睡着了。

俞佩玉睡睡醒醒,只要一醒,姬灵燕就他一粒药吃,吃下后就舒服得很,立刻又睡着了。

起先他醒来时,还在大声催促着道:“你快逃吧…快逃吧,“琼花三娘子”随时都会来的。”但到了后来,他只觉飘飘仙,对一切事都充信心,“琼花三娘子”就算来了,也好像没什么可怕的。

他也不清自己怎会有这觉,也不知是否过了那要命的七,若是有别人在旁,一定要为他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