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阴差阳错阳错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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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声暴喝喊“打”之声,响在耳边——随着这声出奇暴喝之声,打口的暗深处,涌出一股骇世无情的威猛掌劲来…
这股劲力当真来得突殆万分,不在贺天龙的想象之内,也不在展宁的意料之中!
警见变故,展宁那里还敢站在树身多作勾留,一俟六掌齐发的狂飙擦身而过,点足飞身,一步跨上了悬崖!
就在展宁飞身上崖的同时,暴喝与惨嚎相出口,人头攒动,身形四处飘飞…
深邃的口暗处,长笑遽起…
随掌劲冲出六个手执长剑的道人来!
这正是武当掌门人玄定道长与武当五个老道!
玄定道人一步赶到崖边,冲着展宁含笑点头,抚须说道:“幸会啊少侠,没想到我等又在这儿碰面了!”转脸又望向崖下,幽幽一叹道:“贺天龙生平作恶多端,不纳善言,我武当一派间接也等于毁在他手里,他三人此番滚下崖去,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了!”武当六道现身的太以离奇,此番际遇谁能事先想得到?
展宁似警还喜,又点头还叹息,终于爆出一串长笑之声!
说真的,这个转变真是太以陡然了!
贺天龙一心算计别人,指望再出一掌,便可将这展宁推下树去!
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此刻应掌滚下崖的不是展宁,而是他自己!
可叹他身后究竟是何人冷子发掌,也无法掉头来看到真切,人随声下,便就糊里糊涂滚下崖去了!
身形不由自主地,迳自向下飞泻而去,耳旁急啸的风声,反倒使他神志猛然一清,暗暗叫了声:不好!不好!要糟!要糟!
有了龙门山坠崖的痛苦经验,他情知徒自挣扎,只有加速下泻的速度而已,反不如听其自然,保持头脑清楚来得好!
正因为有此意念萦怀,他惶然掉头四顾,对命运相同的一男一女出声招呼道:“不必紧张!这危崖约莫只有三十丈高下,若能凌空一折身,寻一处点足藉力之处,生命则就不足为虑了!”基于地心力的原理,这三人下坠的身形何等快速?
咚咚咚,发出三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贺天龙最是机警强忍着部落地的剧烈疼涌,一翻身便就爬起身来…
对谷底的长林短草,矮树丛林,迅疾投上一瞥去——夜风轻拂,那有地狱谷主的影踪?
他无暇仔细搜索,三步两步赶到花菊仙姑面前,眼看仙姑脸俱是痛楚的表情,唯恐她喊叫出声,撮口作了个声的暗示!
脚下一滑,又赶到姓陈的汉子身边…
那姓陈的跌得最惨,四脚八又地摔下地来,微微吐出了几声痛苦的呻。
贺天龙一心顾虑落崖未死的地狱谷主,附在陈姓老者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一俯身,就待将他抱起身来…
远远传来鼎沸的人声…
贺天龙心知地狱谷的人马行将来到谷底,亡魂丧胆之下,那里还敢在此多作停留,一把抱起陈姓老者,就待因头招呼花菊仙姑…
没容他身形娜动,斜刺里传来一声笑道:“贺天龙,老夫渴望见你久矣,没想到冤家路窄,我俩捅在这谷底相连。不要打算走了,留下命来再说吧!”说着说着,一步步也就欺进身来!
万分出奇地,地狱谷主似是行动维艰,来势不如想象中那般迅疾,慢的,一步挨一步欺进身来!
贺天龙生平于计算,此刻面对举世闻名的大魔头,再者,眼前火光乍涌,分明是地狱谷勤王之众,转眼就要赶到崖底,此刻已一发千钩,那容他多作思考。
极度情急中,贺天龙打横飘身放下手中抱着的人,独眼猛然一睁道:“老夫活命不成,你邬子云也莫想得到半点便宜,接招…”人随掌到,一式虎扑扑上前来!
出掌迅猛,全力施为,他明是拼命拼骨的打法!
地狱谷主不进反退,闪身让在一边。
贺天龙全力劈出的一掌落了空门,狂飙破空生啸,拂动长草哩哩有声!
地狱谷主厉言荏地一笑道:“就惩八招天罗掌,打算与我地狱谷主颃颉称雄么?告诉你…”告诉什么?地狱谷主分明生受了展宁先后两掌,内伤已是不轻。适才虽经稍事调息,真力散而不聚,气血仍在心头起伏翻涌不绝…
一阵急,致使他一句完整的逞强话也没能利说出口来,他唯恐暴弱点,索咽住话尾,因睁着一双鹞眼,硬撑在当地!
但是,他有一个指望,地狱谷的人马转瞬就要赶到谷底来,只要来人之中有巫山婆婆,抑或是那四个番僧,纵然只有两个阎王赶到,自己不但能够安全摆险境,贺天龙等人,也将是瓮中之鳖,无法逃出天罗地网了!
贺天龙情急慌,又焉能想到这些,就因为面对的地狱谷主盛名在外,岂是他敢于轻攫其锋的?
不是说: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么?
是打呢?还是逃?
此情此景这两条路俱有利弊不同,任恁他眼珠转,一时片刻出自拿不定!
片刻相持!
这是地狱谷主多么企盼的宝贵时光!
火光乍涌,人声喧嚣,转眼就要扑到崖底来…
霍地——一条黑影电疾晃到,一起一落,来到了地狱谷主身前。
地狱谷主骇然,转眼一看,正是他急切等待的巫山婆婆!
巫山婆婆一步来在地狱谷主调前,用手一指贺天龙道:“谷主不必劳神,我老婆子三掌就在打发他…”地狱谷主正要开口,但见那婆子出手一晃,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漫天黄沙,扑鼻又嗅到,阵花香的气味。
一声警叫尚未出口,顿觉头昏目眩,腿双发软…
咕一声,栽倒在地!
发生顷刻,贺天龙本能地一怔神。
巫山婆婆的人皮面具一揭,响起花菊仙姑的一声叱道:“呆什么?老娘这次出手马到功成了,还不快走,要等地狱谷人马活捉你?”事出意料之外,贺天龙亟似恶梦初醒,蓦然也自警觉过来。
爆出两声得意之极的狂笑,候又警觉的一住口,再度抱起跌得不知人事的陈姓老者。一面迈开脚步,回头又一笑道:“我记得这儿似乎还有一条出路的,你随我来…”一起一落,他倏又站定身子,用手一指地上的地狱谷主道:“他——”花菊仙姑似也领会这来,急声道:“真的,不能放松这个魔头,老娘这就劈了他…”一式长身,便又纵回到地狱谷主卧身之处来,玉掌一扬——“使不得!”
“使不得?为什么使不得?”花菊仙姑玉掌上扬未落,脸惑之顿起。
贺天龙急声吩咐道:“娘子,劳驾你将他抱起来…”
“抱他…”花菊仙姑又羞又茫然。
贺天龙急声催促道:“现在没有向你解说的时间了,我只须告诉你掳住这地狱谷主,群龙无首地狱谷的势力便不足畏了!再说,那展宁小子心切父仇等雪,贺某只需小用计谋,难道不能使他俯首就范吗?快快快!”花菊仙姑夫话可说了,抱起地狱谷主,疾步追近贺天龙,笑道:“此刻我等奔向哪里?”贺天龙狡黠一笑道:“与其回到贺家堡去,不如前往黄山你的绣纬,让他等闹的城风雨,我俩忙里偷闭,享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间福,不好?”
“死鬼!”转过石楼山麓脚,轻声调笑中,相率消失在暗黑之中!
几乎同时,地狱谷大批人马赶到了崖底。
灯球火把照耀的眼通明,几曾还找得着谷主的影子?
吱吱喳喳,喧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