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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夏至·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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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觉得在这样的大雪夜晚我的衣裳太单薄肯定会冷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鼻子里瞬间扑进的男生大衣上的洗衣粉味道,不是来自你?

时光究竟带走了多少个无法丈量的年华,以至于在回首时,弥漫的大雾几乎隔断了天。

我再也不会在放学后匆忙地骑车去找你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在起风的时候给我短信了。我再也不会在下雪的时候把手揣进你的大衣口袋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守在厨房门口因为闻到香味而忍不住咽口水了。我再也不会因为想起你那张线条柔和的脸就忍不住伤心了,就如同你再也不会在深夜里因为我发烧而慌忙在大街在奔跑了。青田,我并不是因为我拉的分离而摆不了伤心,我之所以伤心,是因为形影不离那么多年的我们,在分开的时候,竟然没有认真地说过“再见”他们说,认真说过再见的人,哪怕分别了再久的时光,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那么我们,也就是永远也无法相见了么?你还会站在校门外等着我放学么?

你还会像初二结束的那个夏天一样,站在楼梯上抬头,微微地红起脸吗?

——1998年·遇见一直安自己不可以哭。就算为了不让泪水在脸上结冰时冷得刺骨也好,不能哭。并且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些漫天的风雪,这些无法抵抗的寒冷,终将过去,前面是温暖的房间,虽然没有人在等自己,可是还有暖和的空气,以及窗台上那盆四季常青的盆栽。

遇见大步冲上楼梯,一步跨过两个三个台阶,一层一层,然后摸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冷风从屋子里卷出来。

阀门又堵了。

最近暖气阀门总是出问题,热水经常被堵得上不来。整个屋子像冰窖一样嗖嗖地吐着冷气。遇见掉大衣,从屋子角落积灰尘的工具箱里拿出板手钳子,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开始修管道阀门。前几天也坏过一次,在遇见的敲敲打打下已经可以用了,现在又堵了,遇见心里念着,他妈妈的见鬼。

沮丧和难过在心里像水一样堆积。

了半天终于通畅了,遇见还没来得及阀门关上,一股热水直出来,就算遇见躲得快,手上依然被烫红了一大块。

钻心地疼。

遇见拧开水龙头,冬天的自来水刺骨的冷。像是无数尖锐的芒刺扎在皮肤上,并且深深地扎进血里去。遇见在水龙头前发怔,任手放在冷水下一直冲,冲到麻木,冲到整只手全部变得通红,遇见才回神来。

关掉水龙头,两行眼泪刷地下来。

缩在墙角的被子里发呆。屋子里的漫度随着暖气恢复供热而一点点地升了上来。玻璃窗上因为温度化太快迅速地凝结上了一层水汽,然后越结越多,有一两颗大水滴从玻璃窗上沿着紊的痕迹下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子啊。

喉咙发不出声音,像是被锁紧般地掐住了脖子。遇见闭上眼睛觉得双眼发疼,手上被烫红的一块冒出水泡,一跳一跳的疼。腔里一阵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被巨大石块砸碎的落地窗,凌的碎片散落下来朝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深深浅浅的扎下去,血汩汩地往外冒。

是什么样的子呢?几乎完全丧失了离开浅川的意义。

来到北京之后,在那个老板的引荐之下认识了那家唱片公司的一个经纪人,其实那家唱片公司确实在中国大名鼎鼎。虽然遇见本就没有名气,而且没有受过任何的声乐训练,但她还是被签下了。经纪人对她说,我之所以还是决定签下你,不是因为你唱歌的技巧好,而是你的觉。

之后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公司并没有在遇见身上花太多的力气,而且她的经纪人手里有很多个艺人,遇见就在公司里不死不活地待着。一些大牌明星在演唱会中场换衣服的时候,遇见可以和其他的几个新人一起在台上唱唱歌,而且都是唱别人的歌。或者一些大型的活动如开典礼或者小型时尚派对上,遇见可以面唱唱歌助兴。

经纪人后帮遇见争取到一份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唱歌的工作,但是遇见习惯了摇滚的嗓子在唱着那些金丝雀们的歌曲时,总是显得尴尬而别扭,在穿着晚礼服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难受。于是她就放弃了。在她放弃这个工作的同时她的经纪人也放弃了她。

遇见心里一直在想,真的是自己放弃的吗?坚持那么久的理想真的是被我自己放弃的吗?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心里很多委屈,可是因为从小就好强的个,依然没有任何的妥协。

从那个时候开始,遇见就没有工作,没有通告,没有任何南的机会。这些她都忍气声地过来了。可是需要钱。好不容易找了家便利店的工作,薪水微薄,正好小区里有送报纸的工作,很累,遇见也接了下来。还在一个酒吧找了份晚上唱歌的工作。

然后开始在北京这个庞在的城市里生存。

活在石头森木的夹之间,蝇营狗苟。

遇见曾经以为从浅川出发来北京的路上,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个平安夜是生命中最寂寞的时刻,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每一天都比那个时刻还要孤独。

可是孤独,寂寞,这样的字眼是不会出现在遇见的字典里的。走在北京尘土飞扬的马路上的时候,遇见依然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会中国最好的女歌手。天空尽管霾,终究还是会蔚蓝。云依旧会潇洒地来去。年华终将羽化为华丽的燕尾蝶,在世间撒下耀眼的磷粉。

立夏他们住的旅馆是上海一条老街上的一栋老洋房。正好靠近小司比赛的考场。整条街上都是异域风格的建筑,古老的别墅,有着铁栏杆的洋房。红的墙壁上爬了藤蔓,在冬天里大部分都枯萎咸淡黄,叶子的背面泛出更深的灰。有白的窗户开在三角形的屋顶下面,那是标准的阁楼的窗。院落里有高大的法国梧桐,叶子落了一地,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挣扎着朝天空刺去。

四合。天空上有模糊不清的云飞速地移动,在地上投出更加模糊不堪的影。

这就是上海么?这就是张玲笔下那个繁华的十里洋场么?立夏拍拍耳朵,似乎飞机上的耳鸣还没完,神志依然有点不太清楚,怎么就从浅川到了上海了呢,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