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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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擎听到身后的声响，战场上的训练让他风吹草动都听入耳，他警觉的翻身，把小曲搂在左臂护着，右手顺势抓出枕下的长剑。

小曲看不见，很容易受惊吓，王府中不会有人敢这样无声无息的进小曲的房间。

更何况谁敢在这时接近他们，除非是刺客。

“是你！”那张脸上的疤！那个人！可恨的夫，难道放了他一条生路，他还嫌不够？莫非要再次抢走小曲？

云飞怒气冲冲的说:“是我，哼！你不懂惜他，就把他还给我。”奕擎脸刷的变白，还给他？小曲是自己的，竟有人要抢？该怪的是眼前的狂徒刺客，还是怀里倾国倾城的佳人？

“哈哈哈！笑话！这个人本来就是我的，叛逃三年，让我抓回来，还没有罚够他，怎能放他走？到他残花飘零时，你再来收尸！”云飞脸一变咬牙看看茫然失措的小曲，他的身上大小吻痕咬痕遍布。

反正他现在也看不到，杀了这个人，带小曲回苍茫山庄，好好的宠他，他会忘了这个毒辣的畜牲。

“好…小曲，你怨我也好，这是为了救你…”话声未完，独门的无踪剑已出。

小曲听到两人争执，一时不知所措，云飞怎么会进王府？他看到自己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一定为他抱不平。

他不会明白擎哥的有多深，深到要毁了他们两人。旁人也不能了解他的身体虽然痛楚，可是他有多甘心委身在狂傲的奕擎身下，他的怒火纹身，也是炙热甜美的。

小曲听到破风而来的剑气，想不到云飞苦心教他的听声辩位，让他在失明后派上用场。

云飞在山庄内总是要他练武强身，袁铁衣的硬功和云飞自己学的内功都毫不隐藏的教他，只是他实在不是学武的材料，出手软绵绵的，让他们笑得要命。

他听着剑气毫不留情的指向身边的奕擎，还来不及思考，反的使出袁铁衣教的大擒拿手，这招不是伤人而是自保，是他唯一使得好的招数。

云飞眼中只看着奕擎手里蠢蠢动的剑，他要干脆一，一定要一刀毙命，不要让小曲听到那个人呻。

两双燃烧着怒火的眼在空中接，正要短兵相对时，修长的五只手指拍向云飞的手，另一只柔软的手背往他的手肘敲下，以柔克钢要招招用在重点才能四两拨千斤，小曲做到了。

云飞的剑被反折过去，他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是小曲出的手，长剑隐入体内，他还睁大了眼，震愕地看着小曲。

小曲真的是他的克星，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情况下？他呼风唤雨，引火金，整个天下应该没有人会是他的敌手啊！结果竟是心的小曲儿，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他动手？

他凄楚的发出无声的苦笑，大擒拿手…他要铁衣教小曲的，现在配合他教的听声辨位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讽刺。

“小曲？听声辩位…好…教了你那么久…总算是学…会…”

“云飞！云飞！”小曲摸索着上前扶着他的身体，他摸到冰冷的长剑在曾温柔抱着他的身体内。

云飞虽然不该自私的软他，也不应强行占有他的身体，但是他对自己的疼惜不下于擎哥，即使他辱骂他，即使一见他就掉眼泪，云飞还是耐心的哄着任的自己。自己从未回应过的那份，慢慢的消逝着…

小曲惊慌的摸着他汩汩涌出的鲜血，突然觉得无论是擎哥还是云飞都不该死，他一再的辜负了别人，从言武到奕擎再来是云飞，所有的人都这样疼过他，他先弃言武，再负擎哥，现在竟杀了云飞？

“天呐！我不是…云飞…撑着点，我求王爷给你请大夫。”说着便回头。

云飞挣扎着一手抚着他的小脸蛋“不许求他…没用了…竟栽在你手里…

也好…你坚强…点…别再……哭…”两道浓眉渐渐放松，眼睛失去了焦，那双被纱布蒙住的眼，在为自己泪吗？

小曲的脸蛋还是这么可，希望他别再受那个人折磨…云飞吐出最后一口气，手无力的放下。

“云飞——”小曲凄厉的叫声划破黑夜，然而，换不回任何一个字。

小曲愣着抚摸自己脸上的血，云飞真的死了？他带着自己逛药市，着宠物阿虎让他骑，他做了多少风雨花球讨他开心，而他从未对云飞热切的呼唤有所回应，连骗骗他都做不到…

小曲喃喃自语着:“我还要对不起多少人…？要多少人为我而死？都是我，该死的人是我…”他解下眼上的纱布，转头努力的想看奕擎最后一眼，一片模糊，隐约看到个人影，他轻笑了，还是看不清，连最后一眼都看不清楚，他只不过想再看看他的擎哥啊！

当年戏台下的一双炙热的眼牵扯他到现在，那双眼他一生都看不够的——可怜的擎哥，如果要我用生命来证明我的，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和矛盾，那我早应这么做了——让你受煎熬，让云飞受煎熬，让无辜的人枉死，这是谁的错呢？罪魁祸首不应厚颜的活着！如果没有我…

“奕擎，我真的你，一直都只着你。”小曲拨起云飞身内的长剑，一咬牙，用力往口送入。

冰冷的剑高举，奕擎赶紧飞腿踢出，踢上小曲的手肘，小曲的手被踢得稍微斜出去了一点，长剑却仍刺穿他的身体。

奕擎惊慌的看着曾经如此怜惜的身躯，瞬间过去俩人的恩翻覆在脑海中，小曲总是又害羞又撒娇，第一次时他含着泪忍痛，那副无限委屈的样子深深刻在他心上，他从未忘记过。

当年戏台上踏出的绝美佳丽，台下坐了人，但那一双眼只盯着他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快五年？聚少离多的五年！

分别三年他还是那样娇滴滴的惹人怜，那样的痴情憨笑一辈子都看不厌，小曲回头眷恋的一眼，唤醒了奕擎深埋着不敢再表的，他会补偿小曲，好好对待小曲的…

纤细的身体像落花飘零，一张稚气的笑脸浮现脑海，第一次看着未着台妆的小曲儿，他才十五岁，像个孩子般娇憨的直视自己，细致的小手拉着他，义无反顾的说:“我心甘情愿跟着你，无论将来如何绝不怨你。”我的傻小曲儿！奕擎接住娇柔的带血身躯，失去视力的双眼挣扎着想看他，最后还是痛楚的让长睫掩上。

天慢慢的转白，王府的人全被一声凄厉的狂吼惊醒了。

“小曲！”林花谢了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困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足人生长恨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