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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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维拖着皮箱、提着旅行袋又挎着一个包进入机场大厅,东西不太多,但却是很沉。上扶梯前她用力地提皮箱,挎包顺着肩膀滑下,她扶上去,又去提旅行袋,挎包再一滑,有些手忙脚,这时手机响了。她把东西挪到一边不去挡别人的路,低头翻包找手机,接电话时有些紧张地看守着自己的包,防备着每一个走近的人,然后又把行囊重新提起。手上重量陡然一轻,侧头一看却是周然。
“你不让人送机却拿这么多东西?”周然接过她手里重重的旅行袋,又帮她拖着皮箱“电话也可以等上去再接,安全一些。”晓维看着他,尚未从意外情绪中恢复。
“我来接朋友,顺便送你。”周然解释。
“你就是说专程来送我,我也不见得领情呀。”晓维低声嘀咕,用他几乎听不见的音量。
“又不用你领情。”周然偏不肯装没听见,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刻薄了。
晓维没再回嘴,跟在他后面上楼,与他坐在候机室里,隔着两个座位,各自看一本杂志。
过了一会儿,有人走到他俩中间,把东西朝其中一个座位上一放,双坐到另一座上。周然看完杂忘,往后一仰身,隔着两个座位递给晓维:“还有吗?换一本。”晓维指指机场书店:“自己去买。”坐在他俩中间那人反应过来:“你俩一起的?对不起了。”他拿起东西走到对面的座位,边走边说“真是的,认识还坐那么远,搞什么暧昧。”周然与晓维很是哭笑不得。
晓维很快就要登机。她接过自己的东西:“谢谢你来送我。不过,在我说服不了自己之前,我还是要离婚的。”
“分别的时候,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那你好好保重。”
“你也一样。”晓维换了登机牌,穿过安检通道,头也不回。周然目送她的背影,也转身离开机场大厅。
林晓维到达新的城市。她的课程排得很,学到了很多的新知识,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她最近无论身体还是神,都好了很多,她的生活忙碌,她的心情平淡。
她在网上再度遇到网友“十一”十一说:“我看了你最近的网志。你似乎心情很好,贴的照片都很明亮,不像以前那么郁。”
“大概因为我换了一个新环境。你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但只要你高兴,我也能受到染。所以你得多高兴一点。”网友十一关掉对话窗口。在他的好友列表里,晓维的名字处,昵称上写着“故人”他打开的窗口中还有晓维的志界面,晓维一向不大写文字,只放了各式各样的照片,代表形形的心情。
晓维这个认识多年的网友竟是她的前男友于海波。他还坐在电脑前看着照片,路倩从他身后走过:“别看了。即使她真的离了婚,也决不可能重新选择你。就算心里放不下,也认了吧,别惹人笑话。”
“我们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
“谁跟我一样?”
“我是跟你不一样。我放不下的人,我只希望她过得好。但是你放不下的那个人,你只希望他越过越坏。不只害他,还害他的人。”
“你又知道什么了?”
“哼,我什么都知道。路倩,快乐和幸福是自己创造的,不是靠通过打击别人反对自己得来的。”晓维在外期间,她的朋友圈子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一件事是,罗依终于还是去世了。算不上多突然,但因为他年纪尚轻,十分可惜。
本来罗依的家人都已经不在国内,要求他回去医治。他坚持留在了本地。很多人猜想,他留在此地只因为对初恋女友丁乙乙有依恋。
乙乙在他最后的那些子里,每天都来看他。罗依说:“我不后悔当初推开了你,因为我毕竟还是要死了,不能陪你到最后,而且你也遇上了其他人,我没什么遗憾。如果还有机会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离开你,但可能会选择一种让你不那么伤心的方法,比如说,我会先替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然后再走。”乙乙说:“谢谢你过我,有这一点就够了。”罗依的家人把罗依的骨灰带走,没在本地举行什么仪式,只有少数朋友来得及赶过去看了罗依最后一眼,大多数人都是事后才知道消息。
晓维与罗依相识多年,也没赶得上吊唁。但她更担心的是乙乙又一次经历死亡后会受到更大的打击,格会更偏。乙乙那有些偏的个正是在一次次与亲人人分别之后变得越来越厉害。
晓维正担心着乙乙,乙乙已经飞来她身边。乙乙说,她请了长假,推掉很多工作,想好好休息一阵子。她的第一站就是从晓维这里出发。
“你和沈沉还有联系吗?”
“只在罗依过世时电话联系了一下。他每一两天给我发一封邮件,但我都没看。”
“你不要这样。”
“都已经决定要分开了,就不要再去受对方干扰,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与周然离婚时的教训,我都记着呢。”
“他说了要分开吗?”
“还没说。我会抢在他的前面先提出这要求的。我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如果你不愿意被人抛弃,那就先去抛弃别人吧。”
“可怜的沈沉。”
“周然也很可怜啊。”这些子还发生了另外一些事。晓维与和她在一起培训的学员吃饭闲谈讲各自当地的八卦,说到有位事业颇有成就的富商,有贤女,有貌美的二房与幼子,还有能干的小情人,结果却因介入不法易被拘留。这还不算倒霉,又听说他的小情人卷款私逃,二房带着儿子失踪,连老婆都向他提出离婚。
晓维越听越觉得这人口中的八卦主角疑似周然的朋友唐元,因为他正来自唐元所在的x市。她找到李蓝的电话问候了一番,李蓝很坦诚地主动跟她讲了此事:“你一定觉得我这个时候身而出,不能与他同患难,很不仗义是不是?”
“怎么会,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只是奇怪,最难忍的事情你都忍过去了,最不可原谅的你也原谅了。”
“在他风得意之时离开,那只是成全了他;等当他失势失意时再走,那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晓维,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但前提必须是你愿意。我不愿意忍受和原谅。”这样的事情八点档电视剧时时上演,晓维触之余并不惋惜。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周然这些年与唐元走得那么近,相互也有生意往来。如果唐元获罪,那周然会不会受牵连?
这种想法把林晓维接连数的平静心情与平稳睡眠都破坏掉。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周然被穿制服的人带走,从梦里惊醒后,她半夜三更地给周然打电话:“你在哪儿?”
“在家里。你怎么了?”周然在睡梦中被她吵醒。
“没事。哦,我打错电话了,对不起。”
“你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没事了。”从这以后,林晓维在离家几千里的地方开始关注家乡的媒体报道,她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习惯是为了周然,她只是思乡心切,想从那些报道中找到一些自己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