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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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杨素心中反觉十分轻松自在,此后,自然将千般宠,都加在红拂和乐昌公主身上了。谁知她们却也未能久留杨府,各自也以不同的方式,寻到了最终的归宿。
扬素酷下围棋,当年戎马生涯之中,在军帐里他尚且要寻一对手,小试几局。自从遣散众姬妾后,更常要着红拂陪他对弈。
这,朝倾泻在落虹馆里,在宽敞的听堂之上,杨素正与红拂对奕。
“老爷,此局您又输给我五个子儿了,您近是心绪不定吧,还来不来?”红拂一双深潭般的大眼睛斜望着主人。红拂看上去不过二十,姿绰约,娇娜无比。
杨素干笑几声:“再来,再来!老夫几不与你对弈,你倒长进不小,莫非有高人面授机宜?”
“哪位高人能赵过您这位国手呢?不过…”红拂继续说道:“若要说长进,那还得谢老爷您啊!”
“我何曾教你?”杨素不解。
“老爷请看!”红拂从身后拿出一本发黄的书,封面上写着《弈律要旨》,说道:“是在老爷的藏书阁中寻到的。”
“原来如此,这是我多年前摹得的孤本哪!”
“老爷,我再陪一局,不过,我若能连胜三局,您当以何赏我?”红拂歪着脑袋,那手举棋不落,一副憨态先叫杨素醉了三分。
杨素隐约知道红拂求何物,便回答:“你说便是!”红拂说:“就是前我向老爷索要过的…”果然不出杨素所料!杨素不待红拂说罢,着说:“…是那本魏武帝亲手疏注的《孙子兵法》原本吗?
…
你一个女子要它何用?”
“有用!”红拂坚定的说。
“好,就依你的!来,摆棋!”俩人棋兴正沉,不觉红当顶,杨素已连输两盘了。忽听侍者来报:“老爷,有客人到!是播州刺史薛大人。”
“啊!薛大人,请见,请见,就请到这落虹馆来吧!”薛道衡这位襄州总管,播州刺史,论官职还同杨素攀附不上,可是论才情,他是当时最富盛名的诗人,他的《昔昔盐》中的名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杨家歌均能弹唱。杨素也喜同他切磋诗艺,其边诗也无不受他的影响。
薛道衡来到落虹馆,杨素已到门前候:“玄卿兄是从东都而来的吧!上书之事想来不会有什么结果吧?”薛道衡坐下后见案上的棋盘,便调笑道:“越公竟有闲情如此对弈。岂不闻陶侃有言:”诸君国器,何以为此?
“”杨素叹道:“老夫朽矣,何谈国器,每只不过虚度时光,颐养天年罢了!”红拂却在一旁嘴说:“薛大人岂不知,弈棋虽小,其义颇大哩!”薛道街一向喜杨素身边这女子。杨家姬妾成行,佳丽众多,唯有这女子非同一般,她说话软语轻声,尾音带吴腔越调,俨然一江南娇女,然而说话却带须眉之豪气。这时听红拂话,他的兴致又来了,忙问:“红拂姑娘,我今天倒要听一听,你这弈棋的妙旨的高见了!”红拂一甩拂尘,娓娓道来:“薛大人!我何曾有什么高见,只是从书中得知班固有弈旨之论,马融写过围棋之赋;费对弈之间,指挥若定,打退魏军;谢安领略了弈旨之妙,而攻破秦军。这岂非弈棋虽小,其义颇大吗?”
“哈哈!有理,有理!”杨素听后不得意地拍手称赞。薛道衡一时兴起,接着问道:“红拂姑娘此话甚妙,我还想斗胆问你一事,切莫怪老夫唐突。”
“大人请讲。”
“红拂姑娘,老夫喜作诗赋,体事察物颇为入微,我素见你那株红拂尘,朝来相执,暮不离手,你又非佛非仙,非儒非道的,不知其中有何典故?”
“这…红拂吗?”红拂支吾不语。杨素却频频点头,这也是他一直觉得蹊跷的事,便说:“老夫也想知道其中的堂奥啊!”只见红拂略一思索,朗声说道:“大人们问我这红拂吗?我随身相携,只不过每拂除烟雾,拭却尘士,打灭蜉蝣,扬去柳絮;清扫庭院以明窗,净扫帘幕以窥星斗罢了!还可以挥去闲愁,洗却旧恨,舒心理气,调和情,也并非有什么神秘难解的。”
“唉呀!红拂你这张巧舌,真是越说越玄妙了。”杨素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红拂转了个话题说:“薛大人,今番又带来了什么新作,东都又有何见闻哪?”薛道衡道:“见闻实是不少。前番我京洛上书,苦等月余,皇上竟无暇上朝听政。羁留在礼部尚书许善心府上,正逢元宵,在那里,老夫却大开了一回眼界,观见了人间的一桩奇事。”
“薛大人,你快讲!”红拂急问。
“正月十五那天,皇上命令在京洛的天津街上盛陈百戏,宴会歌舞,那皇城内纵横十数条大街,一百又三十街坊里,以彩锦树,以火炬陈列,光地耀天,直到天明。整夜金石炮竹之声,闻数里之外,街衢里坊里所放的炮竹烟火,余烬堆积如塔。我沿皇城巡径一番,见东头街上演跳丸舞、胡旋舞、假面舞、剑器舞,兼以燕东、清东、西凉东、高昌东,是弹弹唱唱、沸沸扬扬;南头有扛鼎、刀、履火等杂艺幻术,兼以五禽戏、百兽戏,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据闻,那一夜,弹弦拉管者是一万八千余人。偌大一个东都皇城,变成了一个戏场,那商质市集也成了舞榭歌台了。”薛道衡叹口气,继续道:“皇上这么费资亿万,就只是要向外族炫耀,我朝的富庶殷实、兴盛繁华!”听到这里,杨素心中很是不畅快,皇上命他镇守西京,朝廷却在东都行御苑,办喜庆大典,又没召他去,把他冷落一边。杨素愈想愈气,却有一个主意冒上心头,他讲道:“玄卿兄,元夕之夜,皇上在东都盛陈百戏,与民同乐,这可冷落了西京正都,明我即启奏皇上,中秋之时,我也要为皇上在西京摆它一街戏,倾城同,以示我朝昌盛,到时你不可无诗啊!哈哈…!”薛道衡摇手连连,急着说:“杨公!不妥,不妥!只怕有僭越之嫌哩。”
“不妨事,不妨事!”杨素有成竹。自那一以后,杨府里吹吹打打,笙歌弹唱,昼夜不绝。杨素也绝少见宾客了,只说排演要紧,每让红拂陪着他东看西查的。这下却苦了在门外求见的一个人。
在门外求见的这人,便是后声震天下,初唐开国的名将李靖。他本名药师,是雍州三原人氏,出身于仕宦人家,从小喜读兵书,当年及弱冠,即备文韬武略,而且身材魁伟、拔,相貌堂堂,力大无穷。可惜,他少时,舅父韩擒虎便去世,十几年来,李靖无人提携,只做了个偏僻小地,马邑郡的郡丞,虽然十次上策皇上以图进取,也如石沉大海,全无消息。他思索再三,决定求见越国公杨素,以抒襟。
这天,李靖带好奏策,直奔杨府而来,门前子见他是布衣,竟冷落了半天。
后来李靖灵机一动,将求见书附上青龙剑一起递上去,直到晌午,才得进入那高门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