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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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扬州风光秀丽,景怡人。仿怫是上天特意的安排,连绵多的细雨竟然在清晨停住了。经过雨水洗礼的树木分外青绿,花瓣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晨光中折出七彩的霞光。
这一天晴空如碧,万里无云。扬州第一富商…杨建业的府第在光下更显富丽、巍峨。两只雄壮威武的石狮分列府门的两旁,嗔眉厉目地注视着往来的人,平添几分威严。
身为富商,杨建业的府宅自非一般常人可比。除去深宅大院,占地广阔的普遍特征之外,其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水,奇花异草掩映其间。最负盛名的当属后花园中的碧波湖,湖面水平如镜,清可见底。无论天气是涝是旱,湖水总不不溢,让人叹为观之。
传说,当年王母身边有位美丽善良的待女,她每天负责为王母梳妆。有一次她在擦拭梳妆镜的时候,一不小心失手将宝镜掉落凡尘,宝镜落入凡间之后就化作了这顷碧波神湖。因此,杨建业在建宅时,便将此湖圈入园中供自家人赏玩。杨府高宅深院,从此碧波湖便不现世人。
今天,一向门森严的杨府却一反常态地府门大开。杨府内外处处张灯结彩,红绸围绕下的大红喜字在金纸的映衬下分外醒目。喧天的鼓乐声中,贺客、仆役更是川不息。原来,今正是杨建业之子杨逍峰与杭州第一才女柳如萱的大喜之。
两府联姻在扬州轰动一时,可谓一件盛事。自然佳宾如海、贺客似。虽其中不乏有久慕碧波湖之名想一眼福的,但凭借杨建业首富的身份,来宾之盛也是可想而知的。
况且其子杨逍峰身列"扬州四少"之中,不但长相俊美英,为人亦风倜傥。平素连于青楼舞馆,挥金如土,可谓红颜知己遍天下。乍闻他的婚讯,实在是让人跌破眼镜。不好奇是什么样的绝美人,竟能收伏这位扬州第一子的风花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人们更是争先恐后地齐聚杨府,以求先睹为快。
前堂贺客熙攘寒暄可谓热闹非凡,喧闹声恰巧遮掩了后院传出的咆哮声。
一身华服的杨建业"啪"的一掌拍在古朴的圆桌上,震碎了产自景德镇的薄瓷茶碗。
他手指杨逍峰怒声骂道:"你这个逆子,平里花天酒地,站花惹草,我看在不伤大雅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了。现在你竟然要在这大喜之毁婚。你…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又有何颜面对亲家的质问?你…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呀!"杨建业面河邡赤地手抚口着,暗劝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生气。
"唰"的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杨逍峰剑眉微挑,大睁双眼地装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爹,瞧你说得多可怕,那会有那么严重。既然柳小姐才名在外,令众家公子趋之若骛。即使不嫁给我,想必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吧?"
"混账!"杨建业忍不住再拍了一下桌案,将桌面上的碎瓷片震落了一地。杨逍峰偷眼望了望地上的碎片,不仅暗中庆幸自己不是那个被怒火波及的倒霉茶碗。
"姑娘家的名节事大,若被毁婚今后还有何面目改嫁他人?"杨建业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在外面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哪个不比那些名门子金知情识趣,让我娶她还不如活活闷死我。"他不服气地小声嘟哝着,却不敢公然挑衅。
"你说什么?"杨建业耳尖地听到了他的话。
"啊…没什么、没什么。"杨逍峰陪起笑脸,为了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他不惜鼓动三寸之舌极力游说。"我是说,您老想想看,我本为商贾之家,柳小姐却是官宦之女。地位悬差且不说,那富家小姐必定娇蛮任,到时她又怎肯屈尊在您堂前尽孝呢?"
"柳小姐知书达礼,贤名远扬,不许胡说!"杨建业板着脸叱道。
"可就是因为她才名在外,难免恃才傲物,将来说不定会不将我这为夫的放在眼里,那又将如何相处呢?"杨逍峰察言观,见老父已有些心动,不心中暗喜。
杨建业微捻胡须沉了片刻才说道:"我与柳小姐之父柳选轩相数十年,深他的为人正直、清廉。柳小姐自幼随父习文,家教甚严。又怎会作出有碍妇德之事。"
"可是…"
"不必多言。"杨建业断然打断他的话。"常言道'出嫁从夫'纵然她才高八斗,过门后也得以你为天,你就不用杞人忧天了。"
"爹!"杨逍峰眼见木已成舟,不由惨号出声。
"好了。吉时也快到了,还不快去换衣服。"
"是。"暗中咬咬牙,杨逍峰心中主意已定,他抬头再次言道:"要我乖乖成亲不难,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可以娶柳小姐为,但我今后的作为可不许她过问。否则,我宁死不娶。"他慷慨昂地说完这段话,已是抱着成仁的决心。
"好!我就答应你这惟一的要求。"出乎意料之外,杨老爷竟然慨然而允。
不对,真是大大的不对。他应该暴跳如雷才对,怎么反倒痛快地答应了呢?这其中一定有谋。杨逍峰前思后想,总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个未知的陷讲中。他紧盯着老父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不假,此刻他居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看够了吗?"杨建业突然的问话使杨逍峰惊觉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没事就快去换衣服吧。"杨建业紧接着又急促道。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杨逍峰无奈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