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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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逃过一劫的梁父，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同一时间又被哄去视听室看电影，虽然有舒适的按摩椅可以松弛筋骨，致的茶点可以享用，但在其他人眼中是一部幽默喜剧的"新郎向后转"，对他而言，直如瞌睡神的召唤。

"如果你是主角…"但他不是呀！照样以睡遁逃离女儿不知所云的题目，直到第三天晚上。

又一部跟同恋有关的电影，但因为几年前便看过李安导的"喜宴"，梁父还存留些许印象，即使不小心打了几次瞳睡，剧情都能连贯得起来。所以在剧终时，他竟能主动发表持续三晚的家庭电影院时间中最为清醒的谈话，令几乎快要绝望的在座者还以为是自己幻听呢。

"以前看'喜宴'时，完全没想到金素梅有一天会变成高金素悔，还当上立委。还有郎雄，看起来那么硬朗的人，也都往生了，真是沧海桑田，令人不胜唏吁呀。"他叹道。

难得父亲对电影表现出一丝兴趣，凤岳抓紧时机丢出问题。

"如果爸是郎雄所饰演的那位父亲，面对儿子是个同恋，会怎么处理？"梁父心头咚咚咚宇用力敲击了三下，不敢置信地抬了抬眉，紧盯住子，艰涩地从喉头里挤出的疑虑微徽颤动。

"凤岳，你该不会想告诉爸爸你就跟戏里的儿子一样，是个…"案亲的想像力让凤岳不可思议，大脑短路了一秒钟，方被耳际传来的几声噗哧给震回思考能力，当下窘得他颊面通红，气急败坏地连声否认，"我当然不是！爸，我的向正常得很！"言下之意就是有人不正常啰！

凤荃和芙蝶给他两道必杀的眼光，吓得他心生怕怕，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反正我没有喜男人…"

"我们也没有呀！"芙蝶和凤荃深情地看向彼此说。

梁父警觉地眯起眼，狐疑的眼光在两女之间来回移动，脸上写问号。

"爸爸，我们…"凤荃无法再隐瞒心底的秘密，与芙蝶双双跪在父亲膝前，睁着水亮的美眸请求他的谅解。

这种场面粱父要是再不能明白，就白活了。

"怪不得这三天来，你们强迫我看的电影全都跟同恋有关，还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恍然大悟。."爸爸？"见父亲没有大发霄霆，方才惴惴不安的凤荃到诧异。

"你们这些孩子…"他摇头叹息。

"爸爸该不会跟喜宴里由郎准饰演的父亲一样，知道孩子喜的是同，却装做不知道吧？"凤岳怀疑地问。

"这…"梁父言又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梁母连珠炮地问。"为什么都没听你说过？"

"我不晓得该怎么说…"梁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嘴角存抹苦涩。"哪时候是太震惊了，后来…"

"你不会是那晚知道的吧？"粱母惊疑不定地追问。

梁父看着子，明白她所谓的"那晚"是指什么时候，点头应道:"是那晚没错。虽然有吃安眠葯，却睡得浅眠。你下时，我便有所察觉，只是懒得睁眼，没多久，争吵声就从打开的房门传了进来，听到你大声斥责，我担心地下，却一阵头晕眼花，摔跌在地，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睡得不省人事。"梁母想起当夜的情形，自己那时候本来只打算开门看看是谁在外头吵闹不休，但在听见芙蝶的哥哥单百鸣所说的话后，忍不住跑去客厅，却忘了关上房门，没想到丈夫不但没有睡，还被骂醒，也听见那些话了。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我没力气开口呀。"粱父再次叹气，一双和儿女相似的眼眸里盈无辜，"虽然听得见你着急呼救的声音，嘴巴却没办法回答。"

"你在医院醒来后，也没说、没问，还有后来…"

"看到你和凤荃为了我的病着急、忧虑，都瘦了一大圈，我担心这么一问，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大家的子都不好过。随着时过去，芙蝶没再来找凤荃，我失去了问清楚的动力，直到苕萸来我们家…看到凤荃逐渐恢复笑容，苕萸对我们也很孝顺，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没想到以你的顽固，竟会有这么开明的一面。"粱母瞅着丈夫，语气是慨。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会担心，还不是怕凤荃不幸福。只要她过得快乐，喜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用太计较了。"凤荃听得很动，然而凤岳不的眼光却寒冽如冰针般地直朝她来，害她不到纳闷，不会连老爸都误会她跟苕萸吧？

想到这里，她便头皮发麻。

"爸，您刚才说直到苕荑来我们家，您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难道您以为我跟苕萸是…"

"不是吗？"粱父迟疑地反问，视线在苕萸、凤荃和芙蝶之间来回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