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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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在不值得花时间的问题上费时间。打个电话给模型公司。他们今天上午便该把模型送来，如果进度迟了，按合约扣钱。”

“我真不敢相信…”田嘀咕着。走向电话，但又忍不住回来“告诉你一个news。”

“什么？”我把平行尺往上推。

“张飞很生气。”

“别在后面给人取绰号，张总工程师不需要绰号，更何况你已经不是小孩子。”

“大家都这么叫他嘛！”她不服气。

“能够在路上擦肩而过都是一种缘分，既是同事，更该彼此尊重。”

“我才不稀罕跟他同事。”她小声地说“他从不尊重谁，我看这公司他最大，有一天我还听见他骂他哥哥呢！”

“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告诫她，‘我相信谁都不会喜一个管闲事的多嘴婆。”

“啊！枫姐他骂我！”她哭丧着脸。

“不该指导你吗！”我想起她昨天还意图客串媒婆就可笑居然一天之内就变得这么快。

“你什么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喜讲耶稣。”我背过身去，专心画图，不再理她。

她开始给模型公司打电话，语气完全是个成的大人，而且甚是有权威，秉基那几个老拖拖拉拉的家伙大概给她吓唬住了，只听她愈说愈神气，放下电话，自己还得意地笑了两声。

秉基那些人是该得点教训，我们来往了这些年，从没按时过货，总是能拖就拖，但他们的模型的确好得没话说，几次发狠想不给他们做了，但再仔细衡量，总是优点大过缺点。

田打过电话后，没听见我称赞她，晓得我不理睬，便自己乖乖做事，好半天听不见声音，又过了一阵子才站到我身后。

“把调盘拿来。”我对设计师送来的透视图并不意，他们老是夸张有余，细腻不足，干脆亲自把图改过。”调盘来了，但拿调盘那只壮的手不是田的。

我抬起头来:“张总工程师？”

“还要什么？”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挑笔，大大小小好几支，竖起来给我挑。

我尴尬地从高椅上滑下来:“抱歉，你进来时我不晓得，请坐。”

“我不是专程来坐的。”他清了清喉咙。

“哦？”

“你忘了，今天业主从本来？”我看看表居然快十点了。

“我是来接你的，坐我的车去。”他得意地说，好像抓到了我什么错处。

张飞的车停在车坪，绿的保时捷，在光下闪闪发光。

“你亲自开车？小史呢？”我问。小史是去年才招考进来的工程师，蒙张飞的青睐，在众多人员中，张飞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平常还帮张飞开车。

“我教他先去了。”他深深望了我一眼替我拉开车门。

张飞的车开得很帅，跟他的人一样，捷。这种人是花豹型的人物，我看他的侧脸，其实他长得不错，据我所知，还有不少女孩子欣赏他的不怒自威。

但花豹的另一特征，是具有侵略和杀伤，我不会忽略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