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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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很有趣。”他收了笑,继续前行。
“噢。”她瞄瞄他,再看看夜空,平板着声调,“通常,一般人不会形容美女有趣,你也觉得我很普通吧!”他再次停步,扳住她的肩直盯着她;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转着大眼发出询问。星空下,路灯幽光中,他的眼神不易判别,但熠熠其辉掩不住,专注地投在她脸上。她心蓦地狂跳,一个荒谬的念头倏忽袭至,她伸直五指,在他眼前挥动两下,紧张地问:“你现在──是不是哪里觉得怪怪的?”
“唔?”问得风马牛不相及。
“就是──”她怎好问他是否对她有动心的觉?那几张灵符不会选在这时候作用发酵吧?
“没──什么。”他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我只是证实一下,-真的很普通吗?-很好,有活力又善良顾家,这些条件会让一个女人发光,比单纯的五官人持久,说-有趣,是因为-不呆板,别想太多了。”
“啊?”她红了脸,讷不能言。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哪会在意!从小到大我早听惯了,我并没得到我妈真传,我不介意的。”她的确不似叶芳芝,一对眉浓弯,散发着倔气;瞳眸圆大,认真看人时,会令人忍不住想起几个月大的幼犬;微翘的上,透着不易讨好的刁钻气;举止有种无所谓的随和自在,使她看似比实际年龄轻。她的长相不在世俗认定的美女规格内,却有特别之处。
“-是个幸运的女生,有那么-的母亲,在她眼里,-比她强多了。”
“…”她顿时语。叶芳芝不知在他面前说了多少女儿的好处,他想必十分惑,吃顿饭还得应付说媒。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他大方地继续上门,过去的他,必是各种阵仗都遇到过,才能不为之困扰吧?
她嘟嘴道:“我妈这人就是这样,老是一厢情愿,就她当我是宝,你一定很受不了吧?”他转身走着,发出有趣的轻笑,“不,我受宠若惊,竟有人要把她钟的女儿托付给这么平常的男人,我很谢她这么瞧得起我。她不知道,-还在和弟弟抢糖吃时,中学的我就得开始为我母亲的医药费伤透脑筋了,真要-和我处上两天,-会闷坏的,我对那些时兴的玩乐是没有兴趣也不懂的。”夜黑,看不清他的神情,她知道那些都是难得吐的内心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可以轻易得到一般人求之不得的身外物,却并不自视甚高;他年少时可能辛苦过,所以不随便轻他人…
一种新奇的念头闪过脑海──叶芳芝也许不似她以为的天真,匡政有作一个母亲认定为好男人的特质。
她不口:“骆小姐不肯放手的原因,是因为你从不自以为是,处处宽容吧?”他怔住,难得表现失控的惊讶,“-从何得知家珍?”她发觉失言,却再难收回,他凝神等待答案的模样有种无声的迫切,她口凉凉的空气,腼腆地边走边说:“在我大伯那里,我见过她…”她约略地解释一遍,见他没有特别的负面反应,暗松了口气。
“她很漂亮,连我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你拒绝她,她很伤心呢。”他抿笑,带点无可奈何,“我看着她长大的,小女孩不明白什么适合她。”小女孩?第一次相遇,他也是这么叫她的,对他而言,她和骆家珍都不会是良好的伴人选吧?
两人并肩走着,各怀心思,四周的自然音籁清晰入耳,一停止说话,其它的官就犀利多了,比方说口渴和腿酸。
半个钟头后,她陡地止步,侧耳倾听,咽了咽口水,惊喊:“我听到水声,有水了!”他走近路旁,也竖耳谛听,“的确是,是动的水。”她兴奋地跳起来,就要往黑漆漆的竹林一头钻,他急忙挡住她,“别去!-在这等等,我先探一探。”他拿出钥匙串上有简易照明功能的小币饰,充当你手电筒,捡枯木枝,一路挥打草丛走进林中。
她听话地在路边等,目送他消失在林影幢幢中,落单一人,不紧抱双臂,东张西望,不停地大声提问壮胆:“看到了吗?远不远?”为了让她放心,他随时应声,不消多久,他高声喊:“看到了,小小一道山泉溪,水很凉,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欣喜若狂,不等他上来带她,迫不及待循声入林。他听见急的脚踩枯叶声,扬声阻止:“慢一点,前面有──”竹林其实占地不广,路灯灯光都能穿透隙,和小溪连接的部分却是个小陡坡。她来不及听到他的警告,就冲出了竹林,一脚踩了个空,连滚带翻掉落到水畔,快得她未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脸就浸在浅溪里,以生猛的姿势喝了好几口水。
他心猛地跳,微弱的你手电筒照过去,飞快地奔过去将上半身跌仆在水里的她扶起,拍掉黏贴在脸上的泥沙和叶片。她两眼茫然,看见脸焦急,询问她哪边跌疼的男人,抖着发白的瓣问:“还活着?”他失笑:“当然,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两脚还能站,真是万幸。
“没…没有,我水喝够了,我要上去了。”她身躯轻颤,微跛着脚往上爬。
“我背-吧!-脚好象拐了。”
“不用了,我怕又一块跌下去。”她抱着透的,又窘又难堪。
“等等!”他突然严声制止她。
“别动!”
“怎么了?”呆滞地回头。
“过来,”他伸长手臂,嗓声又转柔和。
“来我这里,抓住我的手。”她不解其意,“我要上去了──”
“程天聆…”他不厌其烦,语带神秘,“过来,有件事我想告诉。”
“什么事?”他选的时间和地点不太对吧?
“记不记得,-提到过的-母亲的故事,有关当时的月亮…”月亮?叶芳芝?他活了她的好奇心,朝他挪了两步。他指尖一触及到她,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拽近她,两掌在她身一撑,将她高高举起,放在身后的大石块上,旋及用微弱的照明器往原地的草堆来回探照。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她一头雾水。
“都走了,真险。”他似乎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