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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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焰故意视而不见。
“焰儿,过来见见锦绣。”靖亲王在书桌旁说道。
“不,那不会是锦绣,阿玛…这才是!”他把金蝶儿拉至父亲面前,同时将木盒打开,出示里面的金蝶钗。
“您瞧,这是当年的信物,证明她才是锦绣!至于那一位…”他冷地睨了一旁的女子,“八成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冒牌货!”
“不,焰哥哥,不是这样的!”那女子听了随即泪涟涟,哀哀泣道:“当年遭那场劫难的时候,所有值钱的家当,都被那些匪徒给抢光了!七岁的我只顾着逃命,怎么可能会有闲暇带走什么信物?信物被抢了,被抢了呀…从那一场劫难里幸存,我辗转徒逃命,好不容易才让人收留,有个栖身之所。我不敢随意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世,怕说了会有人找上门要杀我。前几年,收留我的大娘沉痾病榻,我更不能离开她,一直到今年初…大娘辞世,我料理了她的后事,才动身上京。”
“那你今天来,凭靠着什么要我认你?”面对眼前这个企盼了十年、等待了十年的画面,庆焰冷凝的角勾动不起分毫。
女子忙从颈上拉出一条红细线,红线穿绕过一个似是戒指的东西。
“这个,是我要随阿玛到山东去任职前,你送给我的琥珀玉扳指!”庆焰上前取饼她手上碧绿的琥珀扳指凝睇,霎时大震!
人,仿佛被打回十年前,那场已被淡忘的记忆场景。
没错,就在锦绣要走前,他拔下了她一直喜跟他讨来把玩的琥珀玉扳指,转赠给她,还提醒下回见面时要还他--或者是她回京城的那一天,或者…是他俩成亲的那一天。
记得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小锦绣,只知道高兴他愿意把扳指给她,笑得好灿烂,明亮得让他忘了什么琥珀玉扳指。只要博她一灿,什么都值得,什么都舍得!
那天她就在临回府前,特地告诉他她会小心珍惜,而且要用细线串起挂在脖子上,才不会不见,下次才能还他…
“她所说是真是假?焰儿。”靖王打断儿子的追思,问道。
“是真的。这琥珀玉扳指是我赠与锦绣。”他不得不承认。
靖亲王点点头。
“你身边的姑娘又有何凭证,证明自己是锦绣呢?”
“阿玛,她…”庆焰这才发觉自己太过欠思量,“她有这金蝶钗。至于其他…她七岁那年受伤生病,失去记忆了,除了金钗没有什么凭证。”靖亲王眯皱了一下,向来心思缜密冷断的次子,不知怎的有了失常的表现。他将注意力转至金蝶儿身上,“姑娘,你可否说说,这支金钗的来历?”面对威严迫人的靖王,金蝶儿困难地咽了口唾,着实不了解跟前究竟是怎么的情况。
“启禀王爷,那是…奴婢的爹,留给奴婢的。七岁那年,奴婢和爹都受了伤,奴婢先过来了,可是爹…却没熬过去。爹走前,把这钗给奴婢,千叮万嘱要奴婢搋在身上,万不可离身;至于为什么,爹没来得及说…”
“仅此而已?”看着金蝶儿轻颔首,靖亲王不要对庆焰投以责怪的眼光。
“阿玛,是我失虑了。”情势转变得太突然,庆焰只能先退一步。
靖王大手一挥,“也罢。锦绣找回来了,信物也回到王府,看来你也该开始准备婚事。近期内就让你娶锦绣。”
“慢!阿玛,谁能真的确定,那个就是锦绣,而这个不是?”庆焰急忙制止。这真是太突兀!原本他等了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然而当它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却又一时不能接受,只因…他无法坦然地去娶别的女人。
“我认为应先确定『真假锦绣』的身分,再谈亲事。儿子万万不愿错娶!”
“锦绣从今早就在这儿跟我谈,往事她都能清楚记得,我认为她的确就是纳兰东照的女儿--纳兰锦绣。你身边的女孩不知是哪个王府出来的丫鬟,没有其他凭证,你却偏要说她是锦绣?”靖亲王面不悦,“焰儿,阿玛不多管你的婚事,你要怎么处理身旁的姑娘我也随你,但若想娶个丫头当子,我绝不允准!”听金蝶儿刚刚短短一段话里所用的“启禀”、“奴婢”等辞语,出身不难知晓。他不在乎儿子多养几个宠妾小婢,但正该有怎样的条件,却不能松懈分毫;王府有王府的体统,应有的礼制不能崩坏。
王爷语调沉稳但气魄慑人,金蝶儿被笼罩在头顶的乌云得把头垂得更低。
庆焰也回以沉冷的意见,“阿玛,无论如何,我坚持这两人之间必有真假之分。现下光靠手上持有的物品,都算不上绝对的证据,希望阿玛能宽容一些时间,让我去查办辨别。”面对父亲的权威,他首次冲动地打破了以往静默服从的规则,予以反驳。
靖亲王心头也不眺过一丝讶异。他知道次子的心是执着到近乎顽固,今天甚至为此顶撞,可见此事对儿子何其重要。他不可再施,真要把人上死胡同,只怕大家都难看。
他换个转折的方法。
“焰儿,按规炬,你既要成家就该分府了,明儿个就开始经手整顿你的将军府,准备喜事。我给你三个月的期限,这段时间里,『真假锦绣』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期限一到你还无法证明谁真谁假的话,就必须娶我认的锦绣。话到此为止,下去吧!”☆☆☆王府总管纳海本安排“真假锦绣”一同住入水婷新苑,然而在庆焰的坚持下,金蝶儿让他带往自己的居院,仅留另一名“锦绣”在此。
那女子在挥退几个派来伺候她的仆婢后,独自在屋内褪去柔顺的面具,脸上真正的表情,尽是不甘和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