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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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的怪笑声，冰冷的鬼手，织成可怕的梦境——“救——命——呀！”虚弱地呼救声卡在喉咙里，蓟寒浑身冒着冷汗，努力挣扎着要从恐怖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古古香的榻。

这里——是哪里呀？

梦中的景象仍然令她余悸犹存，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叫她彻底地愣住了，盖在身上绣工美的凉被，还有这古古香又致的寝具是哪里来的？她不记得雪姨的家中有这些东西啊！

在她吓昏了之后，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又是如何被送到这里来的？难道——雪姨真的带她来收惊了吗？这里会是她那一群唐人痴的朋友的住处吗？

正在蓟寒脑子胡思想之际，却听到胡雪芝那柔媚独特的声音；“啊！醒过来了吗？那应该就没事了吧！”蓟寒循声望去，立即睁圆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雪姨为什么竟梳着古人的高髻？而她的衣饰也比以往的妆扮看起来更像是唐代妇女的装？难道这是为她收惊的戏服？

她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雪姨——你——在开化装舞会吗？”

“化装舞会？”胡雪芝失笑“还没回过神来吗？”蓟寒又呆了一会儿，眼前的胡雪芝虽有着她悉的面容，却又令她到陌生，而四周的如同《太平公主》的场景，天！这是哪里？错综复杂的觉令她慌起来“你——我——这是什么地方？”她试着缓缓坐起来，一阵酸软猛地袭了上来，她忍不住“唉哟”了一声，觉全身既疲惫又酸痛，仿佛刚刚跑完十公里的马拉松似的，她这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在送嫁的途中，在城外遇到匪袭击，失踪了一阵子，幸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否则翼儿就要疯了！”什么？蓟寒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送嫁？

匪？

雪姨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雪姨你——你——怎么了？什么送嫁、匪？我怎么都听不懂你所说的话？”看她心疼怜惜地看着自己，蓟寒不也呆了。

胡雪芝呆了半晌，不信地抓起她的手腕把着脉象，稳定的脉象诊视不出任何的病，若说是伤了脑子损伤了记忆，蓟寒为何独独记得她这个雪姨呢？

“雪姨！难道你是被那古镜中的鬼怪给吓疯了吗？”蓟寒慌又难过地看着胡雪芝。

难道在她被吓昏了之后，雪姨也去了那顶楼？又刚好碰上那鬼怪发威的时候，所以雪姨才被吓得口胡言语？丰富的想象力立即自动自发地编写出诸多的剧情，为她解释了胡雪芝所有的怪异举动。

胡雪芝皱皱眉头“古镜？什么古镜？”胡雪芝疑惑的神情几乎让蓟寒以为自己真的神经错了，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就是你送我的那面从唐朝传下来的千年古镜啊！那面背面铸刻着一幅猎狐的图样，隐含着一则美丽的情故事，实际上却有鬼怪附身的铜镜啊！”闻言，胡雪芝震惊地睁大了眼“啊——你——你——是说——”莫非——难道说——眼前的寒儿是——不！不会的！

蓟寒以为胡雪芝也被吓到了，她颤抖着说道:“你说月圆之夜会有不可思议的异象发生，那异象便是古镜中的幽魂——你送给我的那面古镜——附着鬼魂——”

“你所说的古镜——”胡雪芝了说道:“你所说的古镜——可是这面吗？”她不知从哪儿取出一面钢镜。

蓟寒一看，立即吓得哇哇大叫；“拿开！快拿开！”胡雪芝坐上沿，拍拍蓟寒的肩膀，安抚她:“别怕！

不会有事的！你再看看是不是这面铜镜？”蓟寒又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从捂着眼睛的指中偷瞄了一眼。

“咦？”她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仔细地观察着那面清晰明亮的铜镜，她记得那面古镜虽然被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保存的情况良好，但也有了千年岁月所留下的斑驳，并不像眼前这面铜镜般地闪亮簇新。

“这铜镜——”蓟寒讶然地接过铜镜；“这面铜镜怎么变得跟新的一样？不是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吗？”铜镜上，不见斑驳模糊的岁月痕迹和斑斑点点的铜绿，却有着簇新的光泽，背面那幅狩猎图更是清晰可见，内环中心的狐狸钮穿上一条瑰红的丝绳，那名骑马拉弓的男子，浓眉大眼英姿发，而被捕获的女子，那清雅秀丽的面容竟与蓟寒有七八分相似。

蓟寒不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愣了好一下子，她翻过铜镜的另一面，微凸的镜面有几道轻微的刮痕，外环的镂刻纹饰上却多了道暗褐的彩饰，镂刻的凹纹中被镶填了某种暗褐的不明物，这是她之前没有看过的彩饰。

她轻轻地触摸着那暗褐的不明物，突地，一阵莫名的恐惧如针般地刺人她的心里，她手一抖，差点捧不住沉重的铜镜。

“这是——我那时没看到有这个暗褐的彩饰——”蓟寒抬起头来，脸惊异地问道:“雪姨这是仿照那面古铜镜所铸造的吗？”

“不！这面铜镜从未被重新铸造过！”

“那——为什么——”胡雪芝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檀黑的瞳眸慢慢地漾出一抹极沉重的悲伤，那深沉的伤痛仿佛是要碎了她的心肠般，浓烈的悲恸连不明所以的蓟寒也为之动容。

“雪姨——你——”蓟寒说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