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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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今天太子和我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奇怪…明明是我的事情，为什么我大部分都忘了，反倒是太子哥哥记得比我还清楚呢？

太子哥哥说，是父皇命令他将任保傅辞退的，因为他不喜我学那些，所以将我送到萧妃那里去学女仪，但为什么我什么事都记不得了呢？这不是很奇怪吗？你呢？你还记得我到萧妃那里学习女仪的事情吗？

如意两道眉紧紧皱起，想起“那人”语气谨慎的代:倘若有一天，银镜公主渐渐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就得开始让她服葯，否则…会有难以预料的后果。

怎么办？真的要开始让公主服葯吗？公主这些年都过得很好，完全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她实在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过去？

难道，是因为中毒失明引起的后遗症？但…现在公主的体内还有不知名的毒，自己若是擅自下葯，会不会反倒害了公主？

但是“那人”已经不在了啊！就算自己心里有疑问，也不知道还能问谁。

眼看公主似乎一点一滴地想起过去的事情，虽然记得不多，但子拖越得久，难保她不会全部想起来，到时候，会不会变成那人说的，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若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害了公主？

如意左右为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她小心翼翼地从间取出一包葯粉，以指尖沾了点粉末，再将它小心地点在司徒宁静的额头、双眼，还有鼻间的位置。

按照顺序点完葯粉后，如意小心翼翼地再次将葯粉收起，确定司徒宁静依然睡得很安稳，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拿起旁边的烛台，打算在银舞殿外巡视一圈再回来。

随着铃铛声逐渐远去，寝内除了司徒宁静平稳的呼声，以及烛火与空气撞击偶尔发出的滋滋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突然，一道身影自寝内的梁柱上跃下，来者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缓步来到司徒宁静的前，为了安全，他先迅速伸手点住她的睡，跟着伸出手朝司徒宁静的额头沾了一下，将上头残存的粉末凑到鼻间嗅闻…在辨识出其中某一项成分后，眉心不自觉地蹙紧了。

苞着，他再次伸手探向司徒宁静的脉象，听了好半晌，这才放开手。

过不了多久，铃铛声由远而近，慢慢回到了寝附近，夜闯者身子轻轻一跃重新回到梁柱上头，一双眼警觉地眯起，仔细凝视着去而复返的如意的一举一动。

重新回到寝的如意先将烛台放好，重新检查了一遍边的熏香，这才转身准备离开，谁知道她才一转身，颈边就多出了一柄亮晃晃的长剑…

“来人…”如意张嘴求救。

“再出声，我手上的长剑就马上刺穿你们两个脖子。”刻意低的嗓音沉地威胁她，一柄剑抵着如意的脖子，另一柄剑则直直地指向上的司徒宁静。

如意倒一口凉气，说什么也不敢拿公主的安危冒险，只能拼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公主中毒双眼失明，是谁指使你做的？”即使生命正受到威胁，但如意却也不接受如此侮辱，她气得整张脸通红、死命摇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认为是她下毒害了公主！

“你可以开口说话，你的公主让我点了睡，她一时片刻不会醒来，更不会听见我们的谈话。”夜闯者冷笑几声，随即回比向司徒宁静的长剑，改成以双剑抵住如意的脖子。

“如果让我发现你撒谎，我会一刀刀割下你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如意惨白着一张脸。

“这里轮不到你发问。”利刃向前近一寸，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再问一次，让公主中毒失明这件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没有！”即使命在旦夕，如意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我宁愿赔上自己一条命也会保护公主，绝对不可能会伤害她！”

“是吗？但是我刚才怎么看你鬼鬼祟祟，对你的公主下了葯，哼！好一个尽忠职守，说谎不打草稿的丫头！”对方冷嗤一声，完全不相信如意的说词。

“那…那不是毒葯！”如意动地反驳。

“我保护公主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对她下毒？”

“保护？”低沉的嗓音再次冶哼，随即增添了一丝杀气。

“你下的葯里头含有‘鬼魇香’的成分，那玩意吃多了，会让人心神涣散，终生变得痴痴呆呆，像废人一样，你还敢说你没存歹心？”

“啊！”如意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冶汗，突然不顾一切、挣扎着要向前，倘若不是站在她身后的人反应快，只怕他手上的利剑下一刻已经划破了如意的脖子。

“公主…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要害公主！”如意吓得泪面，扑到司徒宁静的前，动地伸出衣袖想将方才自己抹上的葯粉抹干净。

她擦了又擦、一遍又一遍，就怕刚才的葯粉已经产生了作用！

如意又哭又后悔，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本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鬼魇香！包不知道那个东西有毒！怎么会这样？那人明明说服下这东西可以保护公主，怎么会变成害人的东西呢？”夜闯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如意的举动，最后他见如意的情绪越来越动，担心她的叫嚷声会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伸手一点，点住了她的哑，跟着以衣袖卷起她的，轻功一层离开了寝…

来到寝外，他随手一甩，将哭得快要不过气的如意往地上一扔，顺手解了她的哑，随即以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作戏了。”如意抬头，怔怔地看着身穿夜行衣，脸上也以黑巾蒙面的男子好一会儿，跟着像是溺水者看到浮木，拼命地向他磕头求道:“对了！你既然知道那是鬼魇香，必定知道它的解法，求求你！救救我的公主！”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如意好一会，好半晌后才说道:“我刚才说过了，鬼魇香服用过量才会造成伤害，你用的剂量不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真的？”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她担心公主的身体吃不消，将份量减成三分之一，要不然，自己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你为何要下葯？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男子回归正题。

他夜探银舞殿，是想查清楚司徒宁静中毒的情况，却在无意间发现她的贴身女官趁她睡时下葯。

他原本以为逮到了凶手之一，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么多事情？”得知自己下的葯对公主并无大害后，如意亦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是对公主身上中的毒很有兴趣。”男子语气淡淡，并不打算回答如意的问题。

“你、你是不是知道解毒的方法？”如意闻言一惊，脸上写了惊喜之情。

“公主身上的毒虽然特别，但只要用对了方法，却也不是无法可解。”男子语气轻松地回答，黑巾下的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冷声说道:“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公主下葯，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如意瞪大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不说？嘿嘿…那就让你的主子一辈子当瞎眼的娃娃吧！”黑衣人冷笑了数声，作势转身要走…

“等…等一等！我说！”为了能让公主的双眼恢复光明，如意不再坚持，她抬起头直视黑衣人，缓缓说道:“这葯，是皇上和萧妃娘娘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