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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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齐文件走出法庭,一路上遇见不少同行,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颔首致意,梁雨萍深深觉到台湾法律界的狭小;也因此,偶尔会有大学时代的学长姐出现在同一个法庭上,成为审判中三方主角的情况。
忽然,一阵嘈杂牵引她注意。
“据可靠消息指出,警方在侦讯过程中,对于以连续杀人案起诉的被告周少民曾施以刑求取得自白,针对这点,何检有什么意见?”
“无可奉告!”好烦!哪来的可靠消息她怎么不知道?
“周少民的辩护律师声称已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诉--”
“算我服了你们传媒的紧追不舍行不行?”啕!
同一条川廊,气急败坏的声音的四周跟着记者群杂沓的步伐,以麦克风为武器,摄影机为盾,气势磅礡地杀向被围在中央的孤军。
一名打扮亮丽的女子在记者簇拥下困难地前进,试图冲出林弹雨。
是最近头条新闻,强盗杀人案的承办检察官。认出人,梁雨萍同情地瞄了几眼,闪到角落靠墙走向楼梯,嘈杂的声音紧追在后。
她清楚听见女检官不的怒气:“侦查不公开、侦查不公开,我不是说了侦查不公开吗?等司法程序结束之后你们想不知道都难,现在别烦我!”
“何检,民众有知的权利--”
“我听你在放--”不能做出有辱公家机关形象的行为,女检官握拳忍住嘴里最后一个字,闷声直往前走,三转四转,转到楼梯口。
媒体记者锲而不舍追上,人群中不晓得哪一位记者踉跄了下,身体往前倾,手里的麦克风敲上检察官的背,在骨牌效应的推波助澜下,位在那团人群最前头的无辜者,化身代罪羔羊就这么被推下楼。
无巧不巧,梁雨萍正是那位羔羊小姐。
“啊!”
“啊--”两声惨叫的同时,一只深咖啡事务包依循圆周运动沿切线方向甩出去,而它的主人也惨遭同样命运,觉自己像被丢出去的布袋。
老天!她不敢想跌落地面之后,自己会是什么惨状。
想象中的疼痛在几秒之后仍未袭上身,梁雨萍睁开眼,努力定神注意四周,发现自己靠躺在一堵温暖的墙上,厚实的墙成功化去她的重力加速度。
抬眸入一张内敛刚的男脸孔。
“谢谢你的--”得她帮助稳站台阶上的女检官急忙下楼,打断她的谢词:“你没事吧?”
“不、还、还好。”只是心有余悸。
“那我--”发现媒体记者因为这小意外楞在原地,此时不溜待何时。
“没事就好,先走一步了,多谢。”闪人去!
梁雨萍原本不懂对方没有逻辑的话,但之后看见媒体恍如梦醒,重起追逐的动作,才明白个中真意。
那位女检在谢她转移记者注意力。
回神的记者群以忽有庞然大物的拔山气势冲下来,不死心地想追上趁机想溜回地检署的女检官。
错肩的瞬剎,一只热掌箝住她的往旁边带,躲开推挤的场面。
“再度谢谢你。”男人捡起她的事务包送到面前。
“谢谢。”这是第三次了,唉。
今天恐怕是不宜出门,还是早点回事务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