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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险做波臣绝壑二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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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华奋不顾身“噗咚”一声跃入水中,望那人身前泅去,怎奈他水,只觉脚跟往下沉去,愈挣扎起,愈是下坠快速,转眼灭顶“咕噜噜”进几口脏水,所幸这段水道并不深,双足触著淤泥一踹“唆”地刺出水面。只觉眼鼻呛水奇酸,一股腥臭之气,尚遗留口腔中,睁眼一瞧,但见落水那人载沉载浮,距身前不足五尺处。

画舫中人达声尖叫,成一片…蓦脚底一沉,慌不迭地两手划,这是人类潜在的本能,明知莫不可为而为之,幸亏水迂缓,秦淮河脏物弃掷其中,积月累,水面浮力奇大,他胡手划脚踹,恰用到好处,不到片刻,已泅到那人近前。李仲华两手一托那人腮下“唆”地一声,那人齐托出水面。

画舫灯光闪映下,只见那人倏的睁开双眼,出慑人心神两道寒芒,李仲华不心头一凛,一种不吉的预兆,刹那间袭涌全身。那人又倏地闭上双眸,佯做昏状态,张口啧出一股水箭,溅李仲华眼目难睁,面颊刺疼。

李仲华只觉那人两只铁臂飞快地筵住自己头骨,勒骨奇痛,情知著了人家暗算,但又不明所以?一时呼

那人用力迫自己双肩,使头面沉入水中,故意翻翻滚滚,远离画舫,不知不觉下十余丈,耳畔听得画舫中传来喊叫声…

李仲华神智尚未昏,怎奈那人两只手掌紧嵌自己咽喉,呼不得,加之水浸面目,那种滋味,比死都要难过,一阵挣扎,都难使头面重出水面,情急智生,两手望上一捉,指那人两肘“经渠”上。因为良久未曾呼,真气不能调匀更换,使之功力失去大半,但因机会系于此一发间,全身残余的真力,尽在两手十指上。

那人只李仲华拾指,宛如两道钢钩,浑身立觉麻酸袭涌,心中大惊,暗道:“打蛇不死反成仇,此时如若松手,岂不前功尽弃?”于是强忍著酸麻、灼痛,两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望“喉结”上捺下。两人却是道互制,李仲华虽水,但纯厚的内力较那人为强,因而那人不能将他立时制命。耳中只听水声响亮,渐渐李仲华到那人双手乏力,松弛下来,心知这是生机转苏的一刻,强提著丹田真气,十指骤然一紧!

只听得那人一声闷哼,双手倏松…李仲华冲出水面,但页力衰竭,喉头浊气逆涌,不一阵神智昏,浮上水面,随波逐水飘去。耳内仍依稀听见远处丝竹弦管悦耳之声及嘈杂高声叫唤,却愈来愈模糊、愈来愈微弱…

钩月朗悬中天,散发出淡淡清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苍白、安详…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觉脑中无比宁静,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柔软、舒适的滋味,像一朵天上浮云般,徐徐飘动著。他心中想着:“难道我现在处身画舫中么?”他尽情享受这无比的柔馨,舍不得睁开双眼,生像到手的美梦,一睁眼,即趋于破碎、消失。须臾,隐隐传来歌声,只听得:“秦淮月…秦淮月…歌声泪痕何时歇…梁前双燕劳分飞…枇把门巷曾相识…团扇掩面羞见郎…低眸含笑恩情结…檀郎温馨诉衷情…道不尽…说不完…无限酸辛断肠血…断肠血…”歌声柔媚婉转,更与牙板金筝,翠萧玉弦相和,扣人心神,凄凉酸鼻。

李仲华听得入,一缕缕似麝似兰幽香直袭入鼻,忍不住睁开双眼。

“啊…”李仲华不高声惊呼。只见自己睡在一张上,锦帐绣被,嫣红鹅黄,十分悦目,室内布置雅致、秀丽,不落庸俗,案上两支红烛高烧,对面靠窗瓷墩上,坐了一个十一、二岁小梅香,似在磕陲中为自己呼喊所惊醒,那长长睫中,一对灵活的眸子闪出惘光芒。

突然,飞快地立起,向门外跑去,叫道:“姑娘,姑娘…他醒过来了…”李仲华此时已恍悟自己必是在秦淮河中,昏后被画舫歌救起。

他这时已完全清醒了,喉间微觉隐隐作痛,想到秦淮河中经历,犹如做了一场噩梦,他想不出那人预谋要害自己,为的是甚么?那人算计佯装落水,自己必定去救.这一点险诈智绝,人所难能,不由暗暗佩服,然而却领悟到人心之险恶。

“君子可欺之以方”他不摇头笑了笑。

突然…

觉自己赤身体裹在锦被中,由不得俊脸腓红,一阵心跳,方才小梅香呼喊出外,必然引来…他想也不敢想,自己若无寸缕掩体,那将是尴尬之极,成何体统。

双眼闪电般四处张望,看有无自己的衫,不大失所望,险了绣枕锦被外,别无他物可资遮掩,心内暗暗叫苦。耳中间得小梅香语声,吱吱喳喳,向室内走来,他只觉心跳加猛,肌紧张,双眼怔怔地望着那扇门。

忽然眼中一亮,只见小梅香身后,随著一个绝少女,光照人,身著一身白衣裙,清丽绝山俗,齿含笑,盈盈向前走来,他不面红耳赤,暗惊道:“秦楼楚馆哪有此绝?”绝丽人走在榻前瓷墩上坐下,嫣然说道:“方才公子受惊了。”莺声昵昵,甜脆悦耳。李仲华不由自主望被中缩了一缩,涨红著脸道:“多谢姑娘救命之德,在下定恩图报。”绝丽人见他这种情状,粉脸一红,道:“公子落水衫履尽妾斗胆除,命人濯洗,只是…此处没有男人衫服,待天明后,遣梅香去衣庄购置一身,现在只好委曲公子些时。”李仲华连道:“不敢,不敢,太麻烦姑娘了。”说时,益发耳热心跳,他想到姑娘亲手与自己除衫服时,那将是何种尴尬场面?幸亏自己昏不醒,不然,将置身无地。他目光无巧不巧地,与丽人两道秋水相撞,他只觉绝丽人明亮澄彻眼神中,蕴藏著无比的忧意,四目投,两人的心情,却为这脉脉无言融合在一处。

李仲华有一种觉,这丽人显得罕有的端庄、冷,了无轻佻,冶媚之态,神似大家闺秀。他不自惭形秽,目光轻轻移开,落在那小梅香身上。

小梅香见状,低首吃吃窃笑,绝丽人低叱了她一声,说道:“还不快去厨下准备稀粥,四小菜,与公子饮食?”小梅香“嗯”了一声,转身走出。

李仲华忽然“啊呀!”惊叫了一声,两手只在被内不停地摸索,似为失去物事心焦。

丽人星目望了李仲华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在前柜台小屉中取出一本薄薄羊皮册后,回身托在手中,轻声问道:“公于是为这本小册心急么?”李仲华伸手接过,正是自己耽心失去的“天游叟”赠他的“九曜星飞十三式”那本小册。

他见这本小里面十分乾燥,知是丽人烘乾保存,心中不由惊异这丽人聪颖灵慧,善知人意。

面对著绝丽人,眼帘中浮郝云娘影,玉颊梨涡,人浅笑,纤秽合度,冷风华,与当前的一般无二,所不同的只郝云娘武功湛而已。

他前些时深郝云娘在他生命中,是不可缺少的,但现在他只觉欠了当前丽人一笔重大的恩情,无可报答。

她为何这样做?在她清水双波中,已找出答案,这一笔情的债,使他心灵上生出矛盾织念头,心内暗叹了一口气,只好听其自然。

他目光发楞,连个谢字都没有,甚至置身何处也几乎忘怀了。

但闻那丽人曼语低声道:“妾虽然愚鲁,但知这本小册定是上乘武功秘后,妾自幼喜武,可惜未遇明师,所幸天缘凑巧,后烦请公子指点一、二。”说到天缘凑巧四字,不玉颊腓红。

李仲华方从思绪纷歧中惊醒过来,忙道:“在下实在该死,连道谢都忘怀了,不过在下知拳脚,怎好指点姑娘。”姑娘微微一笑,也不再说。

李仲华又问道:“姑娘芳名可否见告?”姑娘嫣然一笑,道:“妾姓何,名唤曼云,公子尊姓大名亦谨转告。”李仲华“啊”了一声,道:“在李次中…”姑娘星眼出神秘光采,笑道:“公子真个李次中吗?公子昏刚醒时,呓语似乎是甚么华字?”李仲华不面上一红,分辩道:“在下小字仲华,不料适为姑娘所闻。”这时梅香已托著食盘进来,姑娘立了起来,道:“公于但请躺著,待妾喂服。”李仲华忙道:“这个怎好劳动姑娘…”曼云盈盈含笑,也不置答,银匙盛粥,一匙一匙送入李仲华口中,又举箸夹菜送入,李仲华只觉腴美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