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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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啊！”那姑娘乍然抬头，一张细致秀丽的容颜霎时勾去了他的心魂。想不到会是她——凤蝶！

同样的惊讶也写在凤蝶眼中，她记得这张俊秀的脸。六年了，它并不因成长而褪，反而更飘逸出众得仿似天上谪仙。

段飞云在她眼底读出了相同的诧然，显然她也不曾遗忘他，他嘴角轻扬起一抹欣喜的笑。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她的身材还是像从前一样纤细而窈窕，清秀的五官中隐隐泛着智慧的光芒，虽称不上美无双，但那绝代的风华与魅力却是世上仅有的。

她在初见他的震惊退去后，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娇小的身子笔直扑进他怀里，纤纤素手紧搂住他的杆。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相公？”他还来不及问她为何叫他“相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已然追到，并打断了他的话。

“大小姐，二老爷代过，你就要嫁给堂少爷了，不能出门的。”一群家丁，或拿、或持刀剑，团团围住了段飞云与凤蝶。

她要成亲了！段飞云身子一僵，心口像挨了一记铁拳般疼痛。

“我早跟二叔说过我不能嫁堂哥的，二叔偏不信。”凤蝶紧揪住段飞云的衣衫。

“这下可好，我相公回来了，让他跟你们说吧！一女岂能配二夫？”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眼下移，正上她哀哀祈求的面容。她希望他帮他圆谎吗？为什么？她若不想嫁，直接跟她爹说就好啦！凤老爷就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向来捧她若珍宝，她真要拒婚，凤老爷是不可能她的，何苦拿他来做挡箭牌？

“别闹了，蝶，在大门口跟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个苍老尖锐的声音倏忽抢进。

段飞云查觉怀里的凤蝶娇躯猛一震，原以为她害怕，却在垂眼细瞧后看出了她潜藏于眸底的怒火，心头的疑云不觉越盘越多。

凤蝶拉住段飞云衣衫的手正微微发着抖，圆张的美眸里闪着怒芒直向正穿过家丁、走出大门的那二男一女身上。

为首的老者一见凤蝶，立刻沉下面容。

“蝶，你还不放手，想给凤家丢多少脸你才意？”闻言，段飞云眸中闪过一抹愠，这老人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凤家地头上欺负凤家大小姐?！而围观的众家丁也奇怪，自家小姐受辱，他们都不觉气愤吗？

他离开凤扬城这六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印象中上下一条心、和谐团结的凤家怎会变成这样？离心又离德。

凤蝶冷冷地开口说:“二叔，我与夫婿喜相逢、互诉情衷，此乃人间常情，有何丢脸的？”

“夫婿？”凤悦仁，也就是凤蝶的二叔。一双倒吊三角眼轻蔑地扫过一身简单儒衫，既未配戴金玉，也看不出富贵气息的段飞云。

“小子，你打哪儿来的？家里做什么？有啥儿资格娶咱们家蝶？”大掌轻轻扣住凤蝶的，段飞云起膛，一股昂然的气势迸发于外。

“小生段飞云，打京师而来，原住柳胡同底大杂院。”

“住柳胡同底的大杂院！”凤悦仁发出一记如火般尖锐的叫声。

“一个穷酸鬼也敢妄娶凤家大小姐，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想发财想疯啦？”

“飞云以前是住在柳胡同底的大杂院里，但英雄不怕出身低。爹爹在过世之前就说过，凭飞云的本事，有朝一定能飞黄腾达，因此将我嫁予了他。六年前，飞云上京赶考也曾对我言不成功、不还乡。如今他敢上门来找我，就表示他一定是成功了才回来的。”凤蝶编织着一篇又一篇似假还真的谎言，听得段飞云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我没听大哥说过？”凤悦仁烈地反驳。

“当然是因为飞云有骨气，在成功前不愿宣布与我的亲事，以免有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妄想我凤家财产。”凤蝶将那句嘲讽淡淡地丢回给凤悦仁。

“所以我才敢打包票，飞云此番定是衣锦还乡而来的。”听凤蝶说的笃定，凤悦仁怕得罪权贵，不觉也稍稍收起了对段飞云的不屑。

“你真的是功成名就了，回来找蝶的？”眼前的情况十足地吊诡，段飞云实在是无法自这三言两语间判断出事情的是非对错，因此他决定先隐瞒身份，留待查明状况后再说。

“忝得圣上隆恩，获得一官半职，因此特来接蝶上京享福。”

“你要接蝶上京！”凤悦仁的火叫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