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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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颂文侧躺于榻,半梦半醒之际,一抹头戴草帽的小小人影,在光灿亮的桂花丛间穿来躲去。小娃儿笨拙的步伐走得可,娇的嗓音笑得天真。半晌,高大拔的男人带着朗笑,弯身从桂花丛里抱起那躲藏的小小人儿。小娃儿兴奋地尖叫,白胖的小手摩着男人颊边,咿咿哑哑地叫“爸爸”男人愉快地大笑,抱着她转身向,让金的光粒洒父女俩身上--“敦逵…”康颂文轻唤了声,张眼看向落地窗外无人的台。她,做梦了!短短的午后小憩,竟也是做梦连连。
轻轻下,她走向窗边,盯着台花园的一草一木。
在她睡时,可能下过雨吧!油绿的草皮有着光反的晶亮,桂花树被洗得青绿,每片薄小的叶子似乎都沾了水,空气里全是雨后的清新。
倚靠着窗缘,双手轻贴于腹。她的身体里…
正孕育着路敦逵的孩子!
一个月前,他带她到佟尔杰的医院里。在妇科主任丁灿琳的详尽检查后,证实了她当时已怀有四周身孕。
“夫人,您醒了!”新请来的厨妈林太太,端着汤走了进来。
康颂文转头看着她,淡淡地对她颔首。
“谢谢,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我家林桐才受了路总裁的照顾呢!做这么点事,不算辛苦啦!”她家那怯懦胆小的女儿,当初要不是路总裁不在意她畏缩的个而任用为秘书的话,现在也不晓得会在哪儿悲惨过呢!路总裁可是她家女儿的贵人呢!
“您就别再跟我客气了,夫人。这汤是补胎强身的,您快趁热喝了,我不打扰了。”语毕,她拿着托盘躬身离去。
康颂文浅浅笑着,移身坐在旁的沙发,优雅地舀着香味四溢的汤喝。
一个月前,她检查出怀孕结果时,丁灿琳又气又火地直骂路敦逵不要脸。说他风成、品德不佳、守有问题,不配为人父!因此,丁灿琳表示,愿意无条件帮她做人工产,好让她无牵无挂地离开敦逵,找寻更好、愿意许她终生幸福,且只专情于她的男人。而那风不羁的“东方情人”路敦逵,丁灿琳认为他玩的女人已够多了,所以就将他阉了做个“公公情人”算了!丁灿琳讲这些话时,佟尔杰的脸几乎全绿了,而敦逵只是一笑置之,并无太动的反应,但,她却知道他其实很在意的!因为,后来,他完全没思考地冲口邀请佟氏夫妇两天后参加他们的婚礼、见证他对她的誓言。于是,在匆忙中,他们办了一场典雅漫的婚礼。
之后,她正式成为他的子、“罗瑟”少东的子…路夫人!一切是那么戏剧化、那么喜悦…
喝下最后一口热汤,她起身,拿着空碗走出卧室朝厨房走去。
“林太太,怎么做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的。”看着餐桌上是珍馐美食,她呆愣着问。路敦逵因公出差两个礼拜,这些子来,仅她一人在家,这一桌子菜肴,她本吃不完,又不能久放,怕是会费了。
“啊!夫人,我忘了告诉您,路总裁提前在今天回国,楼下的人说他已在归途上了,预计七点会回到公司。”林太太笑容面地对她说,双手仍不忘布菜的工作。
七点!他七点要回来!康颂文怔仲了下,双眸望向壁钟,双手突然一松,碗摔碎了。
她的心一直狂跳着,带着微微的痛而狂跳着,是欣喜于将与丈夫相聚吧!她以为这些子来,她已习惯他不在身边的子…但当她知道再过半小时便能见到他时,她才明白,自己是如此深切地思念他,思念得心疼,她好想见他,好希望自己能让半小时变成半分钟,甚至更短、更短…
“夫人,您有没有受伤呀!”林太太紧张地拉着她的手,仔细审视她纤白的指。
康颂文回过神,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太太。而后,又见她取来扫帚,清理着地板上的碎碗,这才明白自己竟失魂打破了碗。
“我…对不起,林太太。”
“不要紧的!您没受伤就好。我知道,您是因为路总裁要回来,太过惊喜才如此的。您回房休息吧!路总裁回来,我会告诉您的,到时,你们夫俩可得好好享用我为你们准备的晚餐哟!”利落地收拾后,她催促着康颂文进房休息。
康颂文轻笑地瞧了她一眼,离开厨房,回到卧室休息。
一股刺鼻的恶臭随着呼呛人体内,路敦逵衰颓的身形猛然一抖,意识从黑暗中挣拔出来。沉重的躯体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踝,全上了铁链,四肢呈x字型被吊了起来。他,此时此刻,像个即将被拷打的犯人。这…被人给挟持了!记忆慢慢地在脑中重组着九天的出差子,让他思心切,想念她似乎已成了习惯。因此,他缩短原定的十四天行程,把琐碎的杂事全给随行的特助,便匆匆返台。身为一位大企业的管理者,他的行为实在有点不负责任。但,他告诉自己:面对怀有身孕的娇,他有权利暂时忘掉自己的工作。所以,他毫无内疚地登机,沉溺于返家的快乐中。
抵达机场后,他的心全然喜悦,警觉跟着降低,以至于并未发现,早在他出海关时,便被人给盯上。直到他往停车场取车,两名陌生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才反应,颈后便传来一阵刺麻,全身顿觉乏力,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涌向他。
“路少东,醒了吧!”沉如鬼魅的男嗓音,无波无纹地在室内飘。
路敦逵回过神,缓缓抬起低垂在前的头,凝聚眸光,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向声音来源--一名长相冷酷、蓄长辫、着中式长衫的男子,正坐在前方五公尺处。他身旁站着两名貌如恶煞、杀气腾腾的男人,显然是护卫。
路敦逵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景像:如电影情节般虚幻,这…是真实吗?微皱眉心,这房里晦有如地牢,这到底是…“三位先生是…”他干哑着嗓音开口。
“哼…”男人嗤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