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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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看便属这种情况。从那个信号站在海面发现直通船时,我看到船隔着一定距离同样注视自己。它在思乡之念的驱使下,以12。5海浬的时速迫不及待地将寄托于陆地的种种梦想发挥得淋漓尽致。然而这其实不过是我的目力试验。眼睛早已指向水平线的远方,指向目力所不能及的领域中出现的不可视物象。
“看”不可视物象是怎么回事呢?这恰恰是眼睛的自我否定。…同时我也怀疑,自己如此思考如此策划的一切,是否会仅仅在自己身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终结呢?至少在信号站时是这样。那终如玻璃碎片投掷在小小房间的世界残片的
影,仅仅在墙壁和天花板上一扫而过,未留下任何痕迹。由此看来,莫非外部世界也是如此不成?我必须时时自我支撑着来继续生存。我的身体经常飘浮在其中,飘浮在原本不可能有的临界点,并且抵抗着重力。
昨天学校一位喜卖
学识的老师教了几句希腊古诗:接受神的恩惠降生的人有义务美丽地死去以免损伤恩惠的果实对我来说,人生一切都是义务,惟独没有美丽死去的义务。因为在我的记忆中
本没有接受过神的恩惠。
×月×微笑已成为我的重负。于是我心生一计,在一段时间里对百子持续板起面孔。一方面要偶尔显
一下怪物
,另一方面也要为世所公认的解释留一点余地,以证明自己是个
望无处发
而闷闷不乐的少年。如果这些表演没有任何目的
,势必索然无味,因此我必须怀有某种情
。我开始寻觅情
赖以产生的依据,并且找出了似乎最为正当的,那就是我身上萌发的
。
我几乎失笑。现在我才悟出不任何对象这一自明前提的含义。它同时意味着
的自由,即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
。
的发动极其简单,就像把车停在夏
树荫下的司机,尽管睡眼惺忪但一睁开眼睛即可随时驱车急驰。假如自由不是
的本质而更是其敌人,那么我已经将敌人朋友同时攥在手中。
我的不快面孔恐怕相当真。理所当然。因为这是自由之
的惟一形式,追求而又拒绝。
百子像观察突然失去食的笼中鸟关切地凝视着我。她染上一种庸俗思想,认为幸福如大型法国面包可以大家分享,不理解世间有一幸必有一不幸的数学规律。
“出什么事了?”百子问。这样的问显然不适当从她带有一抹悲剧美的脸庞上那楚楚动人的嘴发出。
我暧昧地笑而不答。
不过往下她也就不再追问了,而不知不觉陶醉在喋喋不休之中。听众的忠实则在于沉默。
说着说着,她突然注意到我今天上体育课时跳鞍马伤的右中指上的绷带。我察觉出百子这一瞬间
的释然。她以为因此准确找出了我不快的原因。
她为刚才的心大意道歉,关心地问是不是很疼。我冷冷地一口否定。
首先因为实际上也不再那么疼。其次不能容许她自以为是地把我不快的原因归结为这一点。再次,为了不使其察觉,我今天一见面便尽量把中指绷带隐藏起来,却又为百子刚才的麻木不仁耿耿于怀。
于是,我愈发坚决地咬定说不痛,把她的安抛在一边。这么着,百子更加不肯相信,现出一副百般刺探我的逞能我的虚荣的神情,更加表示同情,甚至开始认为她有义务使我叫苦。
百子责怪已变成鼠灰的绷带的不卫生,提议立即去附近药店。我越是执意不从,她越是以为我在克制自己。归终,两人走到药店,请店里一位护士模样的中年妇女更换绷带。百子说怕见伤口,扭过脸去。一点轻度擦伤因此得以蒙混过关。
一出店门百予就热情地问怎么样。
“快骨头了…”
“哎呀,吓死人了!”
“…并没那么严重。”我冷漠地应道。我不经意地做出一点暗示,暗示如果指头断了如何是好。结果百子吓得浑身发抖。少女觉上的利己主义在我心头打下了强烈的烙印,但这方面我倒丝毫未生不快。
两人边走边说。说的人基本还是百子。说她一家人的融洽、地道和开朗,说她家庭生活的温馨和愉快,说她半点都不怀疑其父母的人品,听得我心里火烧火燎。
“你妈妈怕也同外面哪个男人困过觉吧?大长的人生!”
“绝对没那回事!”
“何以见得?很可能你出生前发生的。回去问你哥哥姐姐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爸爸也应当哪里藏有漂亮女人的嘛!”
“绝无此事,绝对!”
“有何证据?”
“太过分了!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么难听的话。”谈眼看变成口角。口角我是不喜
的。还是闷不作声为上。
两人沿着后乐园游泳池下面的人行道走着。周围光景一如往,吵吵嚷嚷地挤
买便宜货的人。见不到衣着考究的年轻人。到处是成衣和机织
衣,以及地方城市所谓赶时髦的男女。一个小孩突然蹲在地上捡啤酒瓶盖儿,被母亲骂了一顿。
“你怎么专门和人过不去?”百子哭声哭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