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毒心毒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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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因岚哥哥突然闭目调起息来,心中一慌,急急问道:“岚哥哥,你怎么啦?”江青岚俊目一睁,出两道慑人光,脸愤怒的道:“唐天生鬼蜮居心,竟然不惜以两个门下弟子的命,暗算于我…”说话之际,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碧一金两张名帖,随手一弹,震成粉碎!
白玫这多天来,从没见岚哥哥生过这么大的气,尤其听说他已经中了唐天生暗算,心头不由一阵惊骇,檩然的道:“岚哥哥,你…啊!这两张名帖上有毒?”她慌忙从怀中取出三片呈碧绿的翠叶朱兰,一齐递到江青岚手上,道:“岚哥哥,你上次中了唐天生的毒,全亏了它,快嚼上一片,就可无事。”江青岚笑道:“翠叶朱兰,天材地宝、你留着也好备个不时之需,我中毒尚轻,身边有柳老丈赐借的‘雄黄珠’,正好一试。”白玫经他一提,不由高兴的道:“哦!岚哥哥,不是你说,我倒忘了唐门四宝的‘雄黄珠’呢,真个的,你快拿出来试试!”说到这里,忽然瞧了翠叶朱兰一眼,又道:“不!岚哥哥,翠叶朱兰,不但功能解毒,而且对内腑重伤,也一样立起沉疴,我还有三片,我们一人带上一片,不好吗?”江青岚拗不过她,只好取了一片,入怀中。
聂小红知道这种稀世灵药,极为难得,本想推辞,但白玫既已递了过来,也只好取过一片。
这时江青岚已从怀中掏出“雄黄珠”玉盒,轻轻打开,祗觉一阵浓烈无比的雄黄气味,直钻鼻孔,腹之间,烦燥立解!再一细瞧,原来盒中是一个金线织成的镂花丝囊,囊中贮着一枚拇指大小,黄澄澄的珠子。
浓馥雄黄气味,就是从珠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江青岚瞧着“雄黄珠”暗想它既用丝囊盛着,敢情还可以挂在前?当下让白玫聂小红两人过目之后,依然阖好玉盒,收了起来。
白玫瞧他又把玉盒收起,不由噫道:“岚哥哥,你不是中了唐天生的暗算?怎么不用‘雄黄珠’疗毒呀?”江青岚道:“据柳老丈见告,无论身中何种剧毒,只要把‘雄黄珠’闻上一闻,其毒自解,我方才已经闻了。”白玫惊奇的道:“啊!原来‘雄黄珠’竟有这般灵效!岚哥哥,你当真好了?”江青岚微笑道:“不然,怎会叫它唐门四宝呢?”聂小红道:“听柳老丈的口气,其它三宝,像毒袍和琅玕杖,无非仗着淬过剧毒罢了,又算得什么?”说话之间,三人业已循着羊肠小径,往前走去。刚转过一座山弯,祗见又有两个黑衣大汉,垂手伺立路旁,瞧到自己,脸上飞过一丝诧异,连忙躬下身去,道:“小的奉掌门人令谕,恭候三位大驾。”江青岚不知碧目蟾蜍唐天生,又在耍什么花样?但自己身边,带着专门克制毒物的“雄黄珠”有恃无恐,这就冷冷的道:“毒究在何处,还有多少路程?”祗听其中一个黑衣大汉回道:“万毒就在前面不远,三位请随小的来!”说着两个黑衣大汉,一齐伸手肃客,转身往一处密林中走去。
江青岚目光一瞥,但觉这片密林,枝柯结,黑影班驳,并没路径,不由心下大疑。何况江湖上又有“逢林莫入”之言,当下向身后两人,使了一个眼,嘱她们小心戒备。自己却紧跟着两个黑衣大汉身后,大踏步往林中闯去!
他仗着目能夜视,入林之后,正待往四下打量。两个黑衣大汉早已右手一幌,亮起两道熊熊火焰,回身说道:“前面是一条甬道,有小的高举火折,替三位带路,但请放心就是,甬道之中,绝无埋伏。”他们手上的火折子,似是特制而成,火力甚强,而且这两人脚下也并不含糊,说话之间,已走了十来丈远近。果然这片密林,原是一条进入山腹的甬道,两边石壁,窄得祗容两人并行,地势却逐渐往上。
敢情从前原是一条山,经人工开凿而成!江青岚踏上甬道,仔细打量,却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差不多走了一盏热茶光景,才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群山环绕中间的一大片盆地。
两边种着无数不知名的山花,嫣红姹紫,花气袭人,蜂蝶纷飞,暖洋洋地,似乎回复到早三月时光。中间一条白石铺成的大路,直通山脚下一处巍巍庄院。
大路中间,还矗立着一座石建牌楼,上面携着“万毒之”四个大字,金碧辉煌,十分气派!白玫瞧得轻哦了一声道:“岚哥哥,你瞧,这地方真好,比起长恨谷来,不知要好过多少呢!”聂小红冷哼道:“这地方有什好的?左右不过是个藏垢纳污之处罢了!”
“哈哈!三位来得倒是不慢,兄弟恭候多时。”一个沙哑声音纵声大笑!
江青岚目光掠过,祗见牌坊下面,转出一个又矮又胖的人来!
燕山双杰的老大,铁算盘姜仁!他被自己一掌震出船外,原来没有在急中淹死?
江青岚微一迟疑,冷嘿道:“原来是姜老大,你倒命长!”铁算盘姜仁肥胖脸上,飞起一丝得意的诡笑,勉强的道:“兄弟托江少侠的福,还没淹死,嘿嘿,咱们买卖人讲究一本万利,这一趟真是亏了血本!幸好江少侠又送上门来。”聂小红瞧着姜仁肥头胖脑的尊容,已是不耐,闻言冷嘿道:“咱们送上门来,又是怎样?
别说区区一座毒,就是龙潭虎,也不放在姑娘眼里。”铁算盘姜仁,眯着眼睛,瞧了聂小红一眼,依然笑道:“那里!那里!姑娘和江少侠三位,要是没有几手绝招,也不会到熊耳山来了。”他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膀,嘿嘿笑道:“咱们万毒是不是龙潭虎,姑娘过后才知,三位远来是客,兄弟不过代表家师,恭嘉宾而已!”白玫涉世未深,她见姜仁脸堆笑,生得一付老实样子,不由把他当作好人,这就接口说道:“是啊!我们找唐天生来的,还有那个姓吴的老头,你叫他们出来,这就没你的事啦!”铁算盘连忙点头道:“是,是!姑娘吩咐,兄弟自当遵命,喏!家师和敝师叔全在万毒候驾,三位快随我来!”说着引着三人,越过牌坊,直向那座巍峨屋宇走去!
江青岚举目一瞧,祗见这座毒,依山而起,崇楼杰合,画栋连云,覆盖之广,不输侯门!
大门石阶两旁,蹲着两只比牯牛还要高大的青石狮子,大有阀阅门弟的气慨!只是左边那一只,虽然蹲立如故,却似乎齐之处,已被人斩成两截,剑痕宛然!这青石狮子,少说在数千斤以上,石质坚硬,体型庞大,有谁能把它一剑砍成两截?
此人功力已是骇人听闻,何况还在名震江湖的毒之前?江青岚游目四顾,人已随着铁算盘姜仁跨上石阶,大门两边一排站着八个黑衣大汉,立即起身肃立。姜仁肥头胖脑的昂首直入,领着三人穿过大天井,只见正厅前面的阶上,巍然站着两个老头。
一个身穿一袭绿袍,脸泛青,两道碧绿目光,闪烁如电的,正是西川唐门的掌门人碧目蟾蜍唐天生。另一个穿着一袭宽大金长袍,面如重枣,一部花白连鬓胡,倒卷耳边的,是飞天蜈蚣吴赞廷!
尤其他那宽大金袍,似丝非丝,闪闪生光,特别惹眼!江青岚心头一沉,暗想敢情他身上穿的,就是唐门四宝之一的毒袍了,这就不由多瞧了一眼!
“奇怪!他们既然明知自己前来,而且一路上还故施狡狯,何以唐天生仗以制敌的琅玕杖,都并没携带。哦!连吴赞廷也手无寸铁!心念转动,祗听碧目蟾蜍唐天生仰天笑道:一横天一剑江少侠居然宠临寒山,顿使万毒生不少,老夫迓来迟,快请入内奉茶!”江青岚见他倒屣相,有若多年老友,丝毫没有敌意,心中方觉奇怪。白玫却凑近一步,低声问道:“岚哥哥,他这么客气,我们要不要动手?”江青岚知道这位妹子,涉世未深,不懂得江湖过节,连忙暗暗扯了她一把,一面拱手道:“小生和两位妹子,专程拜山,有劳老丈远,心实不安。”说话之间,大家鱼贯走入大厅,分宾主坐下。早有黑衣大汉,端上茶来。江青岚祗举了举茗碗,连都未沾。
当然!唐天生擅于用毒,名闻江湖,上次在长恨谷口,只和他对了个面,就身中奇毒,昏过去。这会身入虎,在他万毒中,端出来的茶水,难保不暗中下毒,如何能够饮用?
飞天蜈蚣吴赞廷瞧在眼里,嘿然冷笑了一声道:“江少侠难道嫌我们待客不恭,暗中做了手脚不成?”江青岚被他一语说穿,俊脸微微一红,敞声笑道:“江湖上谲风诡波,人心叵测,小生入山之初,差点就中了两位老丈名帖之毒,即此一点,使小生已不得不存戒心。”唐天生闻言哂道:“老夫师兄弟的毒名帖,江湖上视同奇珍,但无人敢于伸手去接,倒也事实,不过江少侠远来是客,万毒虽然毒名四播,也不致在茶水中暗置毒药,这一点,江少侠大可放心。”江青岚年青之人,那肯示弱,不由朗的道:“老丈如此说来,倒是小生妄存小人之心了。”说罢,举起茶碗,一饮而尽。
“岚哥哥!”聂小红急忙出声拦阻,已是不及,眼看江青岚已把一碗茗茶,喝了下去。唐天生转过头来,一双碧绿眼光,瞧着聂小红道:“姑娘难道还不见信吗?”聂小红理也不理,祗关心的瞥了江青岚一眼,道:“岚哥哥,我们前来熊耳山,承蒙两位老丈以客礼相待,有什过节,咱们不妨明说。”碧目蟾蜍唐天生呵呵笑道:“姑娘快人快语,老夫正想听听三位来意。”江青岚喝下茶水,只觉口清香,丝毫不异样,再一运气,也并无应,心知唐天生所说不假,果然没有在茶水中下毒。
心下一宽,连忙拱手道:“小生兄妹,由赣州间关千里,实是为了向老丈打听一人而来,不料舟次巫峡,和…”唐天生连忙摇手,截住他话头道:“巫峡之事,老夫已知梗概,事已过去,毋须多说,不知江少侠贤兄妹不远千里而来,要向老夫打听的又是何人?”江青岚以为自己三人,寻上毒,定然免不了一场拼板。方才见面之时,唐天生和吴赞廷并没携带武器,还可说是故示大方,但此时居然把门下弟子在牛肝马肺峡死伤多人,都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实在使人大意外。
碧目蟾蜍唐天生和飞天蜈蚣吴赞廷,在江湖上并不是泛泛之辈,吃了这大的亏,等敌人寻上门来,还如此示弱,宁非怪事。他们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当真使得江青岚有莫测高深之!闻言微微一怔,才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南怪北残两位老前辈的高足崔文蔚夫妇,在枣被唐老丈门下劫持,小生当时以为是千里孤行客所为,才追上长恨谷去。”唐天生脸一变,诧异道:“南怪北残!这两个人数十年不出,还在世上?”说到这里,一边倾听着江青岚说话,一边“唔”了一声。
“后来小生和崔兄夫妇见面,说起小生师姐红线,误以为小生被老丈擒来,独自入川,小生为恐双方引起误,才追踪寻来。”唐天生脸又是一变,碧绿眼神,向聂小红扫了一眼,沉声道:“红线?江少侠说的,可是身穿红衣,手使铁琵琶的那个丫头?”江青岚忙道:“老丈说的,正是小生师姐!”唐天生脸沉,显得十分难看,冷嘿道:“她来倒是来过,仗着昆仑老人门下,居然硬向老夫要人,老夫是瞧在她师长份上,不与计较,不料那丫头临行之际,还把万毒前的一只石狮子劈作两半。”江青岚听说红线姑娘果然来过,不由急急问道:“那么老丈可知她去了那里?”唐天生冷冷的道:“江少侠来问老夫,老夫又去问谁?”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老夫风闻江少侠还是昆仑老人记名弟子,昆仑老人,齿德俱尊,望重武林,久为老夫敬仰。
那知江少侠却屡和唐门为难,如果老夫置之不问,传入江湖,还当老夫惧怕了昆仑…”江青岚听他言中之意,分明对昆仑老人心存顾忌,但又不肯甘休,是以对自己也举棋不定,当下没等他说完,就敞声笑道:“小生虽蒙昆仑老人列为列名弟子,但小生乃是崆峒门下,江湖道上,讲究一人作事一人当,小生自入江湖,不敢以师门自负,更不敢以记名昆仑门下炫人,老丈大可不必顾虑。”唐天生点头道:“江少侠出身来历,老夫自然清楚,尤其剑震王屋散人,掌闻武林三绝,轰传江湖,博得横天一剑的美号,不过老夫得提醒少侠,熊耳山万毒,可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容易闯得。”
“哈哈!”江青岚一声朗笑,倏地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小生专程拜山,自当了断过节,老丈有何赐教,只管划出道来。”唐天生面诡笑,徐徐摆手道:“江少侠且请宽坐,老夫尚有话说。”江青岚只好依然坐下道:“老丈请说。”唐天生道:“唐门弟子,行走江湖,从没受人欺侮,说得自大一点,也从没人敢轻捋虎须,但在江少侠和令师姐手下,伤亡不下十有余人,这只怪他们平学艺不,死而无怨。
但老夫身为掌门,自不能不问,不过老夫为了不伤昆仑崆峒和唐门的和气,老夫倒有一个计较在此,不知江少侠以为如何?”江青岚暗想,原来他老巨滑,既怕得罪昆仑崆峒,又怕江湖上说他胆小,才预设计谋,要自己自动上钩,这就欠身道:“老丈有何指教,只管吩咐就是。”唐天生嘿嘿干笑了两声,又道:“老夫在万毒布有一座‘毒阵图’,只要江少侠三位,能够顺利通过,咱们这场过节,就此一笔勾消。”江青岚见他说得如此郑重,料想“毒阵图”定然非同小可,但对方既然划出道来,自己三人,好歹也得闯他一闯。何况自己身边,还有借来的“雄黄珠”专克百毒,区区毒阵,谅也困不住自己。主意打定,方想开口,只听聂小红冷哼道:“毒阵图又不是龙潭虎,岚哥哥,我们不是还有事吗?早去见识见识也好。”白玫接口道:“是啊!不知兰儿姐姐现在怎么了呢?我们快到毒阵图去走一趟,才是正经。”唐天生一双碧目,陡然出两道绿光,笑道:“老夫这座毒阵图,虽非龙潭虎,也是老夫毕生心血所聚,恐怕比…”他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忽见一个黑衣大汉,匆匆走入,向碧目蟾蜍耳语,低低说了几句。
唐天生突然脸大变。
微微挥手,等黑衣大汉退出之后,才回过头来,道:“两位姑娘,豪气凌云,自愿穿行老夫所设的‘毒阵图’,但江少侠尚未表示意见?”江青岚朗笑道:“小生早已说过,听凭老丈划道,岂有说了不算之理?”唐天生脸上微喜,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着一面向飞天蜈蚣吴赞廷拱手道:“小弟须陪同江少侠三位,前去毒阵一走,那雪山来人,敢请大师兄主持了。”飞天蜈蚣颔首道:“师弟只管前去,愚兄自会担待!”唐天生从身边取出一枚银钥,随手给侍立身旁的铁算盘姜仁,一面吩咐道:“姜仁,你前面带路!”铁算盘双手接过银钥,唐天生才缓缓站起身来,摆手道:“三位请!”江青岚、白玫、聂小红也跟着站起来。
祗听飞天蜈蚣吴赞廷道:“江少侠恕老夫不送!”江青岚因他说得客气,也就向他拱了拱手,随着姜仁走出大厅!一行循着回廊,穿过数重院落,眼前忽然现出一座白高墙,这墙足有三丈来高,瞧不见墙内景物,正中却是一个圆门,漆着朱红颜,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这是后宅花园的通路。
圆门上面,横着青砖凿成一条横轴,上面雕刻了笔力苍劲的三个古篆,那是“毒阵图”三字,瞧上去古古香,十分雅致。谁知道这三个字后面,却暗藏着歹毒无比的恶阵!
一行人还没走近,铁算盘姜仁,早已趋前几步,用银钥打开圆门,侧身让大家进去。
江青岚纵目一瞧,原来墙内花木扶疏,夹道两边,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卉,香气扑鼻。
在花卉之间,还有许多金小蜂,飞来飞去,嗡嗡的忙着采花!中间是一条用青砖砌成的小径,葺葺青苔,鲜绿可,敢情平极少有人走动。小径尽头,是一幢着绿的浑圆怪屋,占地极大。远望过去,好像半个西瓜,放在盘上似的,四面包得密不通风,瞧不到一扇门窗。碧目蟾蜍唐天生陪着三人,跨入圆门之后,就停下步来,用手一指那幢绿圆屋,说道:“那座圆屋,就是‘毒阵图’了,老夫到此为止,恕不奉陪,不过在三位未曾入阵之先,老夫瞧在昆仑老人和空空子两位面上,且约略加以说明。
‘毒阵图’迂回曲折,不见天,只有一个入口,也只有一个出口,从入口进去,除非由出口出来,否则四面墙壁,全是钢板制成,翅难飞。
‘毒阵图’既然在毒阵上面,冠上一个‘毒’字,当然除了阵法之外,尚有各式各样的毒物…”他刚说到这里,聂小红早已忍耐不住,哼了一声道:“姓唐的,你用不着危言耸听,咱们既然来了,自有防身之法。”江青岚虽身怀“雄黄珠”但知道这座毒阵,决非小可,自己三人,能否顺利进行?实在没有把握。
是以心中一直盘算着毒阵情形,此时见碧目蟾蜍居然肯自动透秘密,虽然他不会毫无保留,但至少可从他口中听出一点珠丝马迹,这正是求之不得之事。那知聂小红不明就里,出言抢白,江青岚不好出言拦阻,心中却甚失望。果然!唐天生闻言之后,声道:“区区毒阵,难不到身集昆仑崆峒两家之长的江少侠,老夫就等候三位出阵罢!”说毕,又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回身往外走去。江青岚忙道:“唐老丈请留步。”唐天生停步回头,面不屑的道:“江少侠还有何事见教?”江青岚道:“唐老丈尚未说出入阵门户。”唐天生诡笑道:“三位走到阵前,入口之门,自然开启,这和三位只要通行全阵,走到尽头,出口门户自动开启一样。”他边说边走,业已跨出圆门去。铁算盘姜仁,依然把朱门闩上,并且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于是这座繁花锦簇,金蜂嗡嗡的花圃之前,祗剩下江青岚等三个入阵之人。白玫一把拉着江青岚衣袖,问道:“岚哥哥,这姓唐的老头,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瞧他把‘毒阵图’说得那么厉害,好像还在替我们耽心呢!”聂小红披嘴道:“这老魔头毒名四播,作恶多端,那是什么好人?分明估量我们只进不出,逃不过他的魔掌,这才故一不大方,我才不信他毒阵图真有那么厉害。”白玫眨了眼睛,又道:“岚哥哥,你说,毒阵图比柳老丈的什么九八卦阵,谁厉害?”江青岚听得心中蓦然一动,他想到那晚自己和剑山居士柳清河对榻而眠,柳清河还谈起九八卦的变化之理,说得极为详尽。当时自己祗道他故意卖,因为一个人研一门学问,有了心得,就唯恐人家不知道,才津津乐道,如今想来,难道他另有深意?
不错!敢情唐门除了研奇毒之外,对阵图一门,也是他们擅长之学,那么这毒阵图准是以九八卦变化,再加上各种毒物的恶阵无疑。心念转动,一边答道:“这毒阵图到底如何厉害,除了身入其境,无法知道,可惜方才唐天生正要略加说明,被聂姑娘打断话头,不然,至少也可听出珠丝马迹来。”聂小红被他说得粉脸一红,倔强的道:“那老贼鬼蜮居心,谲诈已极,你想从他口中听得出头绪来才怪!”三人说话之间,已循着小径,往前走去。只觉两边花香,愈来愈是浓馥,薰人醉,使人有气盎然,暖洋洋的觉,本不像烈当空的炎夏天气。这万毒原是群山中的盆地,当真可称得上四季如!
一阵工夫,三人依次走近绿圆屋,驻足一瞧,只见这幢碧目蟾蜍自称毕生心血所聚的毒阵图,四外浑圆,绿油油的那有什么门户?
江青岚心头大疑,暗想唐天生转弯抹角,出了难题,要自己三人通行毒阵,言外之意,他好像极有把握,自己三人,决难顺利穿行,那么他所说的入口门户,决不会假,何以凭自己的眼光,一点也瞧不出门户痕迹?
心中想着,脚下不期又跨近了一步,这和圆形怪屋距离,已只有三尺光景了。突然,他脚一落地,耳中听到一轧轧之声,面绿圆壁,忽地慢慢自动移开,出一个长方形的门来!
江青岚微微一惊,寻思光瞧这扇门户,机关巧妙,唐天生自谢毕生血所聚的话,确也并没夸张,心中不由更提高了几分警惕。举目瞧去,门内面横着一堵黑墙壁,里面有些什么,一点也瞧不出来!不!黑墙之上,还有白粉写着的字迹,第一行是“入阵之前,容尔考虑”八个大字,后面几行,字体较小,但也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入阵之人,有死无生,尔穿行花圃,已入花香所含剧毒,此阵前段,特设九折思维之路,容尔考虑,凡衷心自愿归附本门,可由此前进,行至九折盖头,手拉壁上银环,自会有人接应,并予解毒之药,九折之后,即正式步入毒阵矣,慎之!慎之!”聂小红冷哼一声,偶一气,似乎发觉不对,那一缕真气,到了隔之间,忽然微微一热,不由口叫道:“岚哥哥,这花圃果然有毒!”江青岚听得吃了一惊,急忙试运真气,觉得并无异样,正待开口!
白玫也已嚷了起来:“聂姐姐说得不错,我也有点觉了!”江青岚讶道:“咦!那我怎会一点觉也没有呢?”聂小红道:“你身边不是怀着雄黄珠?”
“哦!”江青岚急忙伸手入怀,掏出玉匣,一面道:“那你们快闻上一闻。”白玫用手一推,轻笑道:“别忙呀,我们还没入阵呢,这时候用不着它。”说着回头道:“聂姐姐,你只要把‘翠叶朱兰’含在口中,就可避毒。”她自己也从怀中掏出一片兰叶,放入口中。江青岚知道这位妹子的脾气,只好笑了一笑,依然把贮放“雄黄珠”的玉盒,揣入怀中,道:“那我们就在门口憩一憩再去。”聂小红摇头道:“不!我想唐天生这时很可能已从复道进入阵去,他如果见我们迟迟不敢入阵,还当怕了他呢!”江青岚迟疑的道:“你们不是中了花气的毒?”白玫抢着答道:“这毒很轻,不碍事,我们还是早些入阵罢!”江青岚拗不过她们,便领先往绿屋中走去,白玫、聂小红也紧跟在他身后。三人才一跨入,祗听身后又是一阵轧轧之声,那道铁门,业已自动闭上。大家祗觉眼前一黑,立时伸手不见五指!
这自然是意中之事,圆顶绿屋四面密不通风,当然不会有什么光线,江青岚早有准备,从身边取出黑衣昆仑送给自己的特制火筒,打亮之后,递到白玫手上!因为屋内正面,挡着一堵黑墙,他们一跨进门,就必须立即左转,那是一条仅容一人的狭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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