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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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磊和梦凡的相恋,像一个火力强大的炸弹,轰然巨响,把整个康家,顿时炸得七零八落。
康秉谦的反应,比夏磊预料的还要强烈。站在康家的大厅里,他全然无法置信的看着夏磊和梦凡,好像他们两个,都是来自外太空的畸形怪物,是他这一生不曾见过,不曾接触,不曾认识,更遑论了解的人类。他着气,脸苍白,眼神错愕,震惊得无以复加。
“小磊,”他低沉的说:“快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是梦华看错了!对不对?”
“干爹!”夏磊痛楚的喊:“我不能再欺骗你了,也不能再隐瞒你了!请你原谅我们,也请你成全我们吧!”咏晴立即用手蒙着脸,哭了起来。好像人生最羞的事,就是这件事了。一面哭着,一面倒退着跌进椅子里,银妞翠妞两边扶着,她仍然瘫痪了似的,坐也坐不稳。
“秉谦啊!这可怎么是好呀?”她抖抖索索的嚷着。
“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我怎么活呀?”
“小磊,”康秉谦兀自发着愣:“你所谓的原谅和成全,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呵!娘呵!”梦凡扑了过来,哭着往地上一跪。
“我和夏磊真心相,我此生此世,跟定夏磊了!爹呵!请你帮助我们吧!答应我们,允许我们相吧!”康秉谦死死盯着梦凡,再掉回眼光来,死死盯着夏磊。他逐渐明白过来,声音沉重而怆恻:“小磊,这就是你所做的,轰轰烈烈的大事吗?”夏磊的身子晃了一下,似乎挨了狠狠的一,脸都惨白了。但他直了背脊,义无反顾的说:“我知道我让您伤透了心,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天白,对不起康家的每一个人!但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尝试过了,我们千方百计的想要痹篇这个悲剧,我们避免见面,不敢谈话,约定分手…但是,每挣扎一次,情就更强烈一次!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吧爹,干娘,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我梦凡,早就超越了兄妹之情,我得辛苦而又痛苦!这么久的子以来,我一直徘徊在情与道义之间,优柔寡断,害得梦凡也跟着试凄,现在,我无法再逃避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虽然我违背了道义,毕竟对我自己是诚实的,我就是和梦凡相了!请你们不要完全否定我们,排斥我们…请你们试着了解,试着接纳吧!”康秉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目瞪口呆的听着夏磊这篇话。他终于听懂了,终于明白这是事实了。他深深的了一口冷气,忽然间大喝出声:“男子汉大丈夫!夏磊,是你在用这几个字吗?你怎敢如此亵渎这个名词!男子汉大丈夫不做亏心之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夺人所!男子汉大丈夫要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人!像你这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纠梦凡,是非不分…你,居然还敢自称‘男子汉大丈夫’!你配吗?配吗?你这样伤我的心,折辱我们康家的名誉,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爹在天之灵吗?
…
”夏磊被康秉谦的义正辞严给打倒了,面容惨白,哑口无言。
“爹!”梦凡凄厉的大喊了一声,膝行到康秉谦的面前,拉住康秉谦的衣摆,不顾一切的喊:“你不要夏磊!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是我!都是我的缘故!他本不敢我,是我不放过他的!他一直躲避我,一直拒绝我,是我一再又一再去住他的!好几次,他退开了,好几次,他提议分手,他甚至留书要离开康家回东北了,是我哭着喊着把他苦苦留下来的!是我,是我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去着他的!爹!自从十二年前,你把他从东北带来,那第一个晚上,我听了他的故事,抱着我心的小熊去给他做伴,从那时起,就已经命中注定了!我心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就只有他一个!十二年了,我就这样追在他后面,纠了他十二年…”康秉谦瞪着梦凡,气得快晕倒了!这算什么话!从未想到,一个女孩子竟说出这种话!他忍无可忍,举起手来,他用力一巴掌挥了过去。梦凡跌倒于地,他仍然心有未甘,冲过来,提起脚就踹。怒声大吼:“你这个寡廉鲜的东西!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真让康家蒙羞!”夏磊飞快的拦过去,代替梦凡挨了康秉谦一脚。跪下来,他和梦凡双双伏于地:“干爹啊!请您发发慈悲,有一点悲悯之情吧!您瞧,我们已经这样一往情深了,割也割不开,分也分不开,您就网开一面…允许我们相吧!”
“不!不!绝不!”康秉谦痛极,抖着声音喊:“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也不会接纳你们!你们这样气我,在我的眼睛底下欺骗我!夏磊!你让我怎样向楚家代?你难道不知道,守信义,重然诺…我是这样活过来的人,一生也不敢毁誓灭信!你…你…你这样置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你…你…”他太气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跌跌撞撞的,他冲到窗边,对着窗外的天空,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句:“牧云兄哪!”夏磊震动已极,伤痛已极,伏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梦凡脸都是泪。全屋子的人,有的拭泪,有的害怕,有的愤怒,有的畏缩。梦华是一脸的愤愤不平,而心眉,触景伤情,哭得已肝肠寸断。
“来人啦!”康秉谦终于回复神志,对外喊着:“康福!康忠!胡嬷嬷!傍我把梦凡拖回房去,关起来,锁起来,从今以后,不许让他们见面!来人哪!”在门外侍立的康福、康忠、胡嬷嬷,大家七手八脚全来拉梦凡,梦凡惨烈的哭喊着:“爹…求求你…爹…我他呀!我这样这样的他呀…爹,不要关我!不要关我…爹…”她一路哭喊着,却身不由己的,被一路拖了出去。
梦凡真的被关进了卧房。咏晴、心眉、胡嬷嬷、银妞、翠妞轮番上阵,说服的说服,看守的看守,就是不让梦凡离开闺房一步。梦凡不断的哭着求着解释着,只有心眉,总是用泪汪汪的,心碎的眼光瞅着她,不说一句劝解的话。其他的人,好话,歹话,威胁,善…无所不用其极。两天下来,梦凡不吃不喝不睡,哭得泪尽声嘶,整个人瘦掉了一大圈,憔悴得已不成人形。这两天中,夏磊并没有被囚。但是,整个康家,忽然变得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连一向对他疼有加的胡嬷嬷,都板着脸离他十万八千里。他被彻底的隔绝和冷冻了,这种隔绝,使他比囚还难过。他像一个被放逐于荒岛的犯人,再也没有亲情、友情,更别说情了。夏磊从小习惯孤独,但是绝不习惯寂寞,这种冷入骨髓的寂寞,使他整个人都陷入崩溃边缘。两天下来,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他冲进梦凡住的小院里,试着要和梦凡连系。胡嬷嬷、老李、康忠忙不迭把他往院外推,胡嬷嬷竖着眉,瞪大眼睛,义正辞严的说:“你把梦凡小姐害成这样子,你还不够吗?你一定要把她害死,你才意吗?走走走!再也不要来招惹梦凡小姐!你给她留一条活路吧!”
“梦凡!梦凡!”他大喊:“你怎样了?告诉我你怎样了?梦凡!梦凡…”梦凡一听到夏磊的声音,就疯狂般的扑向窗子,撕掉窗纸,她对外张望,哭着嚷:“夏磊!救我!救救我!我快死了!”房内的咏晴、银妞、翠妞、心眉忙着把梦凡拖离窗口,梦凡尖声嘶叫:“娘!娘!放我出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她又扑向门口,大力的拍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康秉谦带着康?吹叫≡豪铮患秸獾惹榭觯每煸蔚沽恕被6希笊愿溃骸翱抵摇⒖蹈!⒗侠睿忝侨ツ靡话汛笏侔巡穹坷锏哪景迥美矗∷崴捍爸剑医裉炀桶颜龃白痈に溃∮角纭⑿拿肌⒁ぁ4滏ぁ忝嵌汲隼矗〔灰偃八灰退喾汛缴啵野衙乓捕に溃∪盟桓鋈嗽诶锩孀陨悦穑彼钥抵业热艘恍祝骸霸趺凑咀挪靠烊ツ媚景搴痛笏矗?br>“是!”康忠等人领命,快步去了。
“咏晴!你们出来!”康秉谦再大喊。
咏晴带着心眉等人出了房门,康秉谦立即把房门带紧,拦门而立。心眉着泪喊了一声:“老爷子啊!你要三思呀!这样下去,会要了梦凡的命!她那样儿…真会出人命呀!”
“是呀是呀!”咏晴抹着泪,一叠连声的应着:“你让我慢慢开导她呀,这样子,她会活不成的…”
“我宁可让她死!不能让她!”康秉谦厉声说:“谁再多说一句,就一起关进去!”夏磊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奇寒彻骨,他心痛如绞,他大踏步冲上前去,动的说:“干爹,你要钉门钉窗子?你不能这样做!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囚犯呀!”
“我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康秉谦更怒:“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康福康忠已抬着木板过来,老李拿来好大的一把大铜锁。康秉谦抓起铜锁“咔嚓”一声,把门锁上了。
“爹!爹!娘!娘!”梦凡在房里疯狂般的喊叫。
“不要锁我!不要钉我!让我出来…”她扑向窗子,把窗纸撕得更开,出苍白凄惶的脸孔:“夏磊,救我!”
“钉窗子!快!”康秉谦暴怒的:“她如此丧失理智,一丝悔意也没有!快把窗子钉死!”康福康忠无奈的互视,抬起木板,就要去钉窗子。
“干爹!”夏磊飞快的拦在窗子前面,伸出双手,分别抓紧了窗格,整个人贴在窗子上面。
“好!”他惨烈的说:“你们钉吧!从我身上钉过去!今天,除非这钉子穿过我的身体,否则,休想钉到窗子!现在,你们钉吧!连我一起钉进去!钉吧!钉吧!”康忠康福怔在那儿,不能动。
咏晴、心眉都哭了。银妞、翠妞、胡嬷嬷也都跟着拭泪。康秉谦见到这种情况,心也碎了,灰了,伤痛极了。
“事到如今,我真是后悔!”康秉谦瞪着夏磊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你从东北带回来?”夏磊大大一震,动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康秉谦。
“你终于说出口了!你后悔了!为什么要收养我?干爹,这句话在我心中回过千次万次,只是我不忍心问出口!我也很想问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康秉谦惊愕而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