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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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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指使娘的幕后之人发现我们非但没有处置娘,反而如常待她,便认定无论娘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变本加厉。”赵阙宇敛去忧伤的神情,眼眸霎时变得清明,仿佛刚才所叙述的只不过是个惹他不快的梦境,弹指一挥后,他仍是那个冷静的帝王。

“澈淑,你现在还认为朕不该处置二楞吗?”她懂了,这一刻,她完全懂了。

明白为什么他要对她说起这个故事,因为他在提点她,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她该谢他这一番话语吗?虽然故事如此残酷,却很能让人清醒。

“皇上”她轻声说,“妾身明白了~——”

“潋潋,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伸出一只手,期待她的回应。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能在威严冷酷与柔情密意间变幻自如,让她的心随之起伏。

这一刻,即使她再生气,也像没理由似的平息了下来。

周夏潋沉默着,最终亦伸出一只手来,与他的大掌相握。

她是真的被他的故事打动了,也深深到身处廷之不易。

他是帝王,有他要守护的江山法度,她实在不该以儿女私情威胁,他做为难之事。

呕气呕了这些子,如果她再执拗下去,倒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潋潋。”赵阙宇笑了,如初见时那般光彩夺目,“你终于理睬朕了。”说话间,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吻轻啄,落在她的眉间。

周夏潋闭上眼睛,这一刻,像是等待了一世,又像昨才刚刚发生过。她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闻到他的气息像檀香般醉人。

“潋潋我们去狩猎。”他又道,“去北边,去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

“其实,那只雀儿…不是妾身打下的。”她顿了顿,决定说实话,“却也不知是谁,让妾身占了便宜。”

“潋潋,你就是这么傻。”赵阙宇低笑起来,将她抱得更紧,“换了别人哪里会承认呢?”

“打下雀儿的,跟伤妾身脸的,是同一个人吗?”她惑地问。

伤你脸的,朕一定会查出来,替潋潋你讨个公道。”他语气忽地冷峻,接着又变得调皮,“至于打下那雀儿的嘛…”他又笑了,笑容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你以为,朕真会带别的妃嫔去狩猎吗?”他一脸神秘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指使人打下了那雀儿,让她拣了便宜?

这一刻,她只知道,不语,是最好的话语。

赵阙宇启程往秋狩之前,丞相府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江映城与周秋霁正式订亲。

听闻,是由皇上大力撮合这桩姻缘,原本周丞相还有些犹稼,但既然天子从中牵了红线,似乎也找不着理由再推托。

听闻,江周两家举办了盛大的订亲仪式,奢靡华美,惊动京城,周秋霁一时间成为羡煞别人的待嫁新娘。

订亲的第三,周秋霁入谢恩,周夏潋特意屏退了人,牵着妹妹的手步入内殿,说些体己话。

“大姊——”她担心地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听闻大姊受了伤,可还好吗?”

“不过划了一下,太医说无碍。”她抚了抚面颊,微笑回道。

“那幕后主使还没找着吗?”周秋霁轻皱起眉,“到底是谁想暗害大姊?爹娘都很担心你在里的处境呢。”

“有着皇上的底护,哪里用得着担心呢?”她倒是不烦恼,笑着说,“何况,我就要随皇上出狩猎了,更不必怕了。”

“爹娘请了名医,配了祛疤痕的药膏,特意叫我带进来。

“还真怕有人要毁我的脸啊。”周夏潋觉得爹娘太过心了,多,我都记不住了。”周秋霁取出一只药盒,“里的太医到底没有相的,爹娘不太放心。”

“你瞧瞧,自我出了意外,这里都快成了药铺,隔三差五便有药膏送来,名目种类繁多。

她打开一个柜子的屉,果然药香扑鼻,形形的罐子摆放在内。

“这是什么?”周秋霁好奇的打开一个个盒子瞧瞧,被一盒子红丸引去目光,轻轻拈起一颗,气味闻起来格外芬芳。

“哦,这个啊…”周夏潋却脸红了,“惠妃遣人送来的,说是给我调养身子用的…”

“余惠妃?”周秋霁皱眉,“大姊,你最近与她好?”

中寂寞,余惠妃的为人大方坦白,讨人喜。”

“这余惠妃我也听说过。”她想了想开口,“她是皇上的表妹,原本是要做皇后的?”

“不错。”周夏潋额首,“难得她能不计较,所以封为‘惠’妃。”

“大姊,说句实话吧,我不相信天底下有如此大度的女子。”周秋霁却道。

“什么?”她讶异地眸一凝。

“你想想,她与皇上是青梅竹马,情一定极深。可现在她不但没被封后,还在中被冷落了多年,她心中怎可能不计较?若她真的全然不计较,那只有一个可能一她从未真正倾心干皇上,所以乐干大度。”

“或许真的如此吧。”她思村道。

“可她若未倾心于皇上,当年大可不必委屈入,依她的门媚家世,负家个如意郎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周秋霁反问。

周夏潋一怔。如此深远的问题,她从未细加考虑过。

的确,将心比心,天下哪个女子能隐忍至此?余惠妃能喜怒不形于,昔谈时波澜不兴,实在不像一个平凡人该有的表现…

“话又说回来。”周秋霁追问:“这红丸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调养身子…”周夏潋尴尬地清咳两声,“有助于…绵延龙嗣。”

“大姊可吃了?”她双眸一瞠地再问。

“还没”皇上尚未真正宠幸于她,又何需此药?

周夏潋忽然觉得有些焦躁,毕竟她入已近三月,自己却仍是处子之身…

“大姊,那先别吃吧。”周秋霁取了一颗红丸,“待我回家寻了可靠的大夫请他们验过再说。”

“你啊,”周夏潋微笑地说:“紧张过度了吧?这药是余惠妃所赠,上下都知道,若出了什么事,她能得了干系?”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摇摇头,但由看妹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