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圣诞前夕的渥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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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哥华的圣诞节早上,阿兰·梅特兰德醒得很晚。当他醒来时,他到嘴里象
了团棉花似的,有股麻木的
觉,那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在他的律师合伙人家里喝了酒的缘故。他打着哈欠,挠着头发剪得短短的,有些发
的脑袋,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汤姆·路易斯和汤姆的
子丽莲3个人一共喝了12瓶酒。他们也太奢侈了,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汤姆,都没有多余的钱这样挥霍,特别是现在丽莲怀了孕,汤姆又越来越难以为他们6个月前在温哥华北部买的那座小房子支付抵押款。然后他又想,管他的。有着象他6英尺高运动员一样健壮的身躯,他从
上滚了下来,打着赤脚朝洗澡间走去。
从洗澡间里出来,他穿上了一条法兰绒子和一件大学生圆领半袖衫,然后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烤了面包,往上面抹了点装在一只小罐里的蜂
。为了吃得舒服些,他只好坐在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的
上。他的房间十分狭小拥挤,是在英吉利湾附近吉尔福特街上的单身汉公寓里的一套房间。白天,他可以把
收进墙里,就象飞机起飞后收回起落架一样。但阿兰·梅特兰德很少在早上急着把
放回去,而总是宁愿慢慢地进入一天。很久以前他发现,当他慢慢地介入一件事时,他常常可以把它干得很好。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行事的。
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再煎一点火腿,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汤姆·路易斯打来的。
“告诉你,傻瓜,”汤姆说“你怎么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上层社会的朋友?”
“正经人不吹牛。范德比尔特夫妇和我…”阿兰咽下了一块刚嚼了两下的面包。
“你说什么上层社会朋友?”
“例如说德弗罗参议员。就是那位理查德·德弗罗。他希望你到他那里去一趟,今天就去,要快。”
“你一定是疯了。”
“我疯了?去你的吧!我刚刚接到g·k·布里安特的电话,就是库里纳、布里安特、莫迪摩尔、兰尼和罗伯兹法律合伙事务所的那个布里安特,他们那个事务所名称又叫‘我们代表人民’。德弗罗参议员的大多数法律事务都是由他们承办的,但这一回参议员特别指名要你经手他的一桩诉讼。”
“这怎么可能呢?”阿兰腹狐疑。
“一定是有人搞错了;显然有人把名字搞错了。”
“听着,年轻人,”汤姆说道。
“如果说造物主赋予了你超常的愚蠢的话,那就请你别再锦上添花了。他们要找的人是一个繁荣的新法律事务所——路易斯和梅特兰德律师合伙事务所里的梅特兰德。这不正是你吗?既然我们有过几个主顾,我们至少也算是个繁荣的事务所,不对吗?”
“当然,不过…”
“问题是,为什么象德弗罗参议员这样一个名人要委托梅特兰德办事,而不找在法律学院比梅特兰德高一年级,也聪明得多的路易斯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汤姆·路易斯幽默地说道。
“等一等,”阿兰嘴道。
“你说的是德弗罗吗?”
“啊,我提他的名字还不到6次。我承认,这几次数远不够让你记下他的名字…”
“在我念大学最后一年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叫莎伦·德弗罗的姑娘。当时我们见了几次面,出去约会了一次,不过以后再也没看见她。也许她…”
“也许是她起了作用;也许不是她。我所知道的只是,在这天空晴朗,光灿烂的圣诞之晨,德弗罗参议员正在等一位名叫阿兰·梅特兰德的人。”
“我去,”阿兰说道“也许他在圣诞树下为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这是地址,”汤姆在电话中读出地址,等阿兰写下来后,他又说“我会为你祈祷的。我也许会叫我们办公室的房东一块为你祈祷;别忘了,他还指望从你这笔收入中得到房租呢。”
“告诉他我会尽全力的。”
“没问题,”汤姆说“祝你好运。”德弗罗参议员住在西南海运路。这毫不奇怪,阿兰·梅特兰德想。
阿兰很悉这条大路,既因为这里有名气,也因为他在大学时曾经来过这里。这地方地势较高,下面正好是温哥华市的商业区,南面是逐渐开阔的弗雷泽河北系,河水从这里
向田园诗般的鹿鹿岛。这里是社
活动的麦加朝圣地,是大量财富累积的地方。在这条大路的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看到极为优美的景
,在天气晴朗的时候甚至可以眺望到美国边境和美国的华盛顿州。阿兰想,这里如此优美的风景好象有象征
,因为住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不是靠个人奋斗成为社会名
,就是生来便具有高贵的血统。另一个有象征意义的景象是这里繁荣的木材业,下面的河里堆着成堆成堆的木材,拖船壮观地拖着山一样的木材运往木材加工厂。过去伐木和木材业为加拿大不列颠省带来了大笔的财富,直到现在,它仍然是这个省的主要财源。
当阿兰·梅特兰德找到了德弗罗参议员的宅所时,他又一次望到了弗雷泽河。阿兰想,这位参议员的宅所占据的一定是整个海岸线上最好的位置。
今天天气晴朗,光明媚,空气清新。他开车来到了参议员住的那座都铎王朝风格的大楼前。一道高高的雪杉墙挡住了行人的视线,而且房子又离路边较远,使好奇的人无法轻易看到这座房子的模样。一条汽车道通向院子里面,院子的入口处是双扇锻铁门,上面铸有奇形怪状的装饰物。车道上停着一辆锃亮的克莱斯勒“帝国”牌轿车,于是梅特兰德把自己的那辆褪了
的老牌“猎鹿”牌轿车停在了后面。他下了车,朝那豪华的门廊下一扇巨大的饰
铁钉的前门走去,按了一下门铃,一会儿便见一个男仆前来开门。
“早上好,”阿兰说道“我叫梅特兰德。”
“请进,先生。”那男仆是位瘦弱的白发老人,他走路的姿态好象是脚上有伤的样子。他领着阿兰穿过一段短短的富有弹的砖铺走廊,来到一个高大的门厅。这时,在大厅入口处出现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
她是莎伦·德弗罗。她仍然象他记得那样,虽然美丽动人,但娇小灵,椭圆形的脸,深邃而幽默的眼睛。但阿兰注意到,她的发型变了。她原来的头发是油黑的,留得长长的;现在则剪得很短,很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