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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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风复一地吹着,永不停息。我一个人站在客栈的屋顶上,黄沙漫天,脏了我的长发和我粉红的衣衫。我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心中暗自盘算下一刻我会听到怎样的一个故事?或者,我的双手又会沾上谁的血迹?
我叫莫离,是个不听故事就会失眠的女人。我害怕一直的清醒和无止境地思念,那会叫我疼痛。所以我开了这家客栈,我不收那些客人的银子,我需要他们每个人都讲给我一个好听的故事来哄我入睡。我是如此地喜睡眠。但要是谁的故事不好听的话,我会用我的双手撕开他的膛挖出他还在跳动的心。一如当初欧对我那样。
大漠的风沙永不停歇,来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我开始连续的失眠。后来,我干脆站在屋顶上,看着自己的手,也看风沙的尽头,猜测着下一个来客的样子。路过这里的都是些江湖子,他们的脸上染了千篇一律的风霜。他们的间悬着刀剑,我能看到上面的血迹,跟我手上的一样,殷红如梦境。他们讲给我的故事永远也离不开仇恨和死亡。开始的时候,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杀掉,因为那些故事并不能叫我喜。但时间过去越久我就越知道,原来,只有仇恨和死亡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于是我把客栈的名字换成了离别居,世间事,最频繁的,唯离别而已。
2我不记得自己在屋顶上站了多久,终于等到下一拨客人。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风沙里逐渐清晰,转身从屋顶跳下来。我脸上和衣衫上的尘土在一瞬间消失,我用法术变出可口的酒菜,等待我的故事到来。
敲门声响起,我微笑着他们进屋。只有三个人,他们看我的时候都怔了一下,偌大的客栈,只有绝的女主人一人,换成谁都会诧异的。
我也诧异了。三百年来,第一次有人路过这里没带刀剑。客人只有三个,分别是未成年的少女,白衣如雪的书生和步履蹒跚的老人。我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那女孩子过来牵住我的手说,姐姐,你真是好看。我微笑着摩抚她头上的发髻,心想,这个孩子就不用讲故事了。我喜她漆黑的眸子。
老人伸出手来,把小女孩带回自己身边,眼神里是惊恐和防备。倒是白衣的书生信步进来找桌子坐下说,有什么好的酒菜麻烦你帮我们快些端些上来。他说话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睛,温和明亮。不知怎么,我一下子想起欧,一瞬间,心里弥漫了恨意。
我转身去后堂端酒菜,听到身后小女孩的说话声。她说,爷爷,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刚才的姐姐说话呢?然后是一声苍老的叹息。
3我安静地等他们吃完桌上的酒菜,才很轻声地说,你们,能给我讲一个故事吗?
小女孩在边上拍着手掌说,好啊,好啊,我也要听故事。老人回过头来,眼里依旧是惊恐和防备。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耳朵,心里期盼着晚上可以好好入睡。我只有在睡梦中才觉得幸福,醒的时候,我膛里一直是空的。那样的空叫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老人走到我面前,他说话的声音是钝钝的,像刀和剑碰撞时一样刺耳。他说,姑娘,我已经活了一百岁了,可时间过去越久,忘记的就越多。我已经不会讲故事了,哪怕是为了哄我的孙女入睡。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帮你看看手相吧。
我伸出右手,老人低下头来仔细审视着我掌心的每条纹路。我没留意他的表情,我眼睛的余光都放在书生的身上。
白衣的书生在微笑,我每次看见他的眼睛都会想起欧。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觉。
良久,老人长长叹了口气说,姑娘,你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话叫我一惊,我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膛。老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严厉起来,你知道的,即使你杀人无数,即使你挖出所有人的心,你始终找不回属于你自己的那颗。
就这一句话,如欧手中的刀一样,叫我血淋淋的,无所适从。我的心在三百年前丢在了欧那里,所以我膛一直是空的。所以我需要无数个故事哄我入睡,所以我从那时开始恋梦境。
老人再次叹气说,有种恶鬼,叫夜叉,喜食人心。传说北风起时,黄沙漫天,夜叉会成群的出来,所过之处,死尸遍野。他们会乘着北风用人心的鲜血来染自己的指甲。
老人伸手拉过小女孩子的手回自己位子坐下。我想继续保持我的微笑,可脸上的肌已经僵硬,外面的风正烈,该是我染指甲的时候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如此地失措?
我转过身来看白衣的少年。
他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低头一楫,敢问姑娘芳名?
我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不敢去触碰他的目光。我叫莫离。公子呢?
良人。顾良人。
良人,我轻声念了一遍,竟莫名的有了些喜。
良人,你将带给我怎样的故事呢?你可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的,因为你的眼睛。它像极了我所思念的欧。即使我的一生都毁在他的手里,但我从未后悔过。
良人回到椅子上,喝了口茶,开始讲他带来的故事。
4在江南,有一对夫,无比恩。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两个人,却因为子过门三年,一直没能产下一儿半女,惹来婆婆的怨气。于是老人家一再迫丈夫纳妾,做子的虽然心有不甘,却是无能为力。
丈夫纳妾的那一天,全家喜,惟独子一人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她总是担心丈夫有了新便会冷落了自己。纵使那小妾身材,样貌,才华皆不如己,她还是格外留意丈夫与小妾的一举一动,容不得二人有半点说笑。
丈夫也是深子,自是处处小心,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可时过一年,小妾为他家产下一子。婆婆开始对小妾无比疼,而小妾也持宠生骄,开始给子脸看。妾二人的明争暗斗把整个家搞的乌烟瘴气。做丈夫的也因子不够大度而对她心生怨言。原本无比恩的一对夫,竟因此有了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