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矛盾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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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师父的情绪却极度恶劣,身上也散发出不断膨、又快速缩的杀气。
我能阻止得了师父去杀一个不当杀的妇人吗?
我看了看阿义,阿义的神也罩着一层霜。
“师父,你不会真要杀了那…”我说。
“废话!”师父破口大骂。
“可是她罪不当…”我又开口。
“罪不当杀?当的!”师父的杀气简直像爆米花一样,霹哩啪啦作响。
这下惨了。
等一下我该偷袭师父,让师父先清醒一下吗?
“就是这间!”师父指着一栋三层楼的老房子,接着猛力敲着门。
尽管师父可以一掌将门轰得稀烂,但师父还是“咚咚咚咚咚”地,卯起来敲门。
我向阿义使了个眼,再看看师父的后脑勺跟背。
阿义点点头。
很好,要是那妇人一开门,我就一掌击向师父的背窝,阿义掌力轻多了,则负责挥掌干师父的后脑勺,让师父暂时昏倒,冷静冷静。
这时,门打开了。
我跟阿义双掌齐出!
但,师父突然往后弹两步之距,躲开我跟阿义的掌力。
我跟阿义耳一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师父的眼神却陷入重重雾,不理会下手偷袭自己的徒弟。
师父不仅眼神陷入雾,身上急速膨、又不断急速收缩的杀气顿时泻无踪。
就像一颗疯狂涨大的蛋,蛋汁一下子从内挤破蛋壳,光光了。
重要的蛋黄也一道光光了。
光光,所以只剩下脆脆的蛋壳。
师父,他不仅杀气无影无踪,连灵魂也一并泻散去。
他只是张着嘴,看着门边的妇人,那个号称自己女儿的妇人。
那妇人眼睛盛泪水,张口叫了声:“爸!”师父的身体瑟缩地抖着、动着。
妇人走了过来,拉着师父说道:“爸!你都跑去哪里了!”师父哑口不言,只是“咿咿咿”地发出怪声。
我跟阿义傻了眼,正想唤师父回神时,妇人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是你们送我爸爸回家的吗?请进、请进!”说着,妇人拉着僵尸一般的师父,带着我们师兄弟进门。
房子不算小,虽然旧了点,但却收拾得很干净。
妇人倒了几杯茶,热切地说:“谢谢你们两个,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爸爸的?”阿义支支吾吾,我只好说一通:“我们这几天在…在学校附近,就是八卦山附近,常常看到这个老先生…然后,然后就看了昨天深夜的…”这时,瘫在椅子上的师父突然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为什么说是我女儿?”我一傻眼,师父的神一振,狠狠地说:“见鬼了!你霸占这个窝,还胡说八道些什么!阿义!替师父毙了她!”妇人脸上浮现深沉的无奈,说:“他一定又跟你们说,他是从什么三百年前的明代来的,对吧?”我跟阿义脸上堆尴尬,说:“对。”妇人叹了口气,说:“他这个病已经好几年了,偶尔还会到处跑,说什么要去找徒弟教武功,这两年半更是全不见踪影,更早之前,他还说他跑到本去,唉,没护照、没钱怎么去?”阿义突然爆口道:“师父多半造了小船,翻了就在海底用走的。”妇人奇怪地看着阿义,我急忙岔开话题,说:“老先生真的是你爸爸?”师父在一旁咬牙切齿,身子却软软地陷落在椅子上,形成奇怪的矛盾。
不等妇人回答,师父气呼呼地说:“我把窝让给了你也就罢了,你竟说老子神智不正常!你们这群混帐整天说我疯子我尚且当作修练,但不要没来由喊爹装亲热!”妇人同情地看着师父,递了杯热茶在师父面前,说:“爸,这房子是几年前凯汉买的,是你不住台北老家,也不想再住在安养院,过来跟我们住的。”师父鬼吼:“什么凯汉!凯汉是谁我不认识!”妇人擦了擦眼泪,说:“凯汉是你的女婿,我的丈夫啊!”师父脸不屑,妇人却慢慢地从木桌屉中,拿出好几本相簿,说:“爸,你瞧,这是我们一起照的照片,你又忘了?”师父瞄了相片一眼,说:“我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随即又抓狂大叫:“又想让我上当!本没这瞎事!”我跟阿义接过相簿,翻开看,里面是师父的“全家福”一张张和乐融融的照片,照片中的师父笑得开心,穿的衣服有唐装、格子衬衫、西装,还有白汗衫等等,不像现在千篇一律的霉绿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