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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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小宅，并不很大，没有水，但可以闻得见花香。为什么当初要选在这里隐居？如果此刻有人问风间夜这个问题，他会笑着回答你:“因为这里可以闻得见樱花的香气。”从这里到御苑，一路上延绵开去的都是樱花，如处身于花之中，瑰丽而壮观。每天清晨，当第一缕光带着樱香从窗外飞进，生命的气息随处可闻。

花并不见得要去折取它。当它在枝头绽放时，应在花下驻足连，倾心去领味那盛极的灿烂，只有当它婉转落下，着于衣间身上，染得清香几许时再收拾起那哀婉的美好，轻埋于它的故土之下。待到明年，花之魄从新转世轮回，又可以得见那无边的花海，天的花帐，无尽的情。

在风间夜很小的时候，曾经偎在母亲的怀里发问:“樱花好美，可它也是要谢的，是么？”母亲笑着回答:“樱花会与你同生共存，当你的生命走到终点时，也就是樱花落尽的子。”或许是从那时候起，樱花成了他的寄托，潜意识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樱花一定会永生不败。

“多么幼稚的想法。终于我也要走到花败的一天了。”他苦笑着自嘲，今天的空气有些沉闷，不由得牵动起心底的抑郁。想了这么多，又能做什么呢？

屋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声，如哭似嚎，极为凄惨，他匆忙自遐思中回转过神，跑回屋中。

在屋内的上，千寻雪樱散发披肩，蜷缩着身子辗转反侧。那哀戚的呻正是由她发出。今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以往一丝一毫的倔傲之气，她只像一个困兽，被关在笼子中无法逃出。

风间夜跑过去，将她在中紧紧抱着，于耳畔轻声细语:“再忍耐一下，樱子，很快就会过去的！”靶到有人来到身侧，已经陷入神智错的她双手双脚蹬踏，拼命发着过盛的力和体内难以制的痛苦。不管不顾地打着他的身体，凄厉的骂着:“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它给我！”风间夜使尽全力钳制住她，坚决地回答:“不行！你必须远离毒品，才能做回一个正常的人！”

“该死的！”她痛骂着，像个泼妇，毫无气质可言“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把我的六号还给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你要是真想我的命就拿去吧！”他并未动摇，虽然看着她痛苦他更加焦虑，但这是戒毒时所必须经历的过程，若松懈了，便会功亏一篑。

千寻雪樱发疯般撕咬着他和手臂，在他的身上很快见到各种青紫的伤痕，但他反将她抱得更紧，避免她会转变攻击成为自残。

两人像一对较劲儿打架的动物，此刻妄谈优雅风度都成了最大的笑话。

屋里有些凌，是千寻雪樱这几天发作时到处破坏东西造成的结果。透过她零的黑发，额头上隐约可见一块瘀青，那是她昨天自己撞墙搞出的伤痕。今天是戒毒的第三天，仍然艰苦。

终于，折腾了有一个钟头，她渐渐平静下来，着气，瞪着天花板，神情木讷，如痴傻了一般。很久过后，她忽然清楚地幽然问出:“你这个笨蛋，让我去毁灭不是更好？人早晚都要死，活下去就一定会快乐吗？”他温柔的双手圈着她的身子，轻轻摩挲着她身体的肌，使她逐渐放松下来。那深幽如宝石般的眼眸淡淡地闪着光泽，很平静，很深沉:“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还不知道生的快乐，死的痛苦。如果你知道了死神会在哪一天向你招手，你一定会竭尽全力抓住一切生的希望，让自己活下去。别否认，因为这是所有人的本能。你也会不例外。”她的眼瞳清晰起来，点点盈盈似泪光闪动，哽咽着又骂了他:“笨蛋，总说这些大道理。真不知道等我死后，你会不会跑到地狱里给我说教。”他寂然着，紧抿着双，沉重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回响。一声，两声，三声，跳得多有节奏，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