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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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崩于西苑无极殿，而太子因何也猝死于西苑无极殿，廷上下全都噤若寒蝉，因为二皇子北零王应雅束已在混之中继位为王，成为龙纪皇朝第五代君王孝喜帝。

当前朝一片忙时，后内的先帝嫔妃们也一个个无助失措，不知道应雅束会如何处置她们，尤其是没有子嗣的妃子们更是惶然不安，而彤云内的十二名新嫔，命运可以算是最惨的。

此时她们全都聚在一起，每张年轻娇的脸蛋上都布了忧郁之，侍寝过先帝的嫔们哭得最为伤心，呜咽声此起彼伏。

曲密静静靠窗坐着，那些嘤嘤哭泣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害怕，仿佛有沉重的铅块在她的心上，闷痛得难以呼。

“皇上殡天了，咱们以后会怎么样？”坐在她身旁的花婉伸手握住她，脸哀凄地泣问。

曲密转脸看她，无奈地轻轻一叹。

“婉，我听说侍寝过的嫔，凡无子女者都会被送往‘无尘庵’修行。”

“‘无尘庵’？那是尼姑庵吗？”花婉悚然。

曲密缓缓点了点头。

“进了‘无尘庵’，还能再出来吗？”一旁的嫔惶惑地问道。

曲密摇了摇头。

“听说是不能，要削发为尼，一生为先帝守节。”花婉掩面发出了凄绝的哭声，曾侍寝过的嫔也不住陪着哭起来。

“那没有侍寝过的呢？”另一旁的嫔心急地问。

“送到先帝陵墓守陵，朝夕供奉，事死如事生。”曲密幽幽低叹。这也是她的命运了。

“不，我不要守陵！”那些未曾奉召侍寝的嫔们吓得花容失。

“守陵也不是守到死吧？进‘无尘庵’削发为尼、为先帝守节可是一辈子呐！”有人怞泣着说道。

曲密苦笑摇头。

“本朝制，守陵到死。”

“什么？！”原以为命运比入尼姑庵好的嫔们惊愕不已。

“除非有犯下大罪的嫔被送到陵墓守陵，也许能换得离开，又或者皇上大赦天下时，能有机会回家，否则就必须守陵到死。”在曲密进之前，父亲给她读过内制，在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要她谨记在心，没想到才进不久，最坏的结局就让她遇上了。

“至少守陵还能有点希望，削发为尼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我宁可去守陵也好过削发为尼！”花婉哽咽地哭道。

嫔们也忍不住低声啜泣。对她们来说，守陵和进“无尘庵”其实都同样令人灰心绝望，她们的青从此不是相伴青灯古佛，就是送进陰暗的陵墓里服侍先帝的幽魂。

曲密心口沉甸甸的，转过头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自己的人生仿佛在先帝驾崩的那一刻起就坠入了陰暗的深井之中，从此再也不见天了。

此时的曲密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想办法救她一命…

%%%%%%%夜已经很深了，前廷议政大殿上灯烛煌煌，殿侧垂着明黄的绣缎帷幔，在灯烛映照下泛着明亮的光晕。

曲游艺静静跪伏在大殿中，而应雅束背对着他，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帷幔上绣着五爪飞龙，许久不发一语。

“皇上…”曲游艺不安地低唤。

应雅束淡淡一笑道:“曲大人告老还乡，只为求朕暗中放你女儿回家团圆？曲大人实在给朕出了难题。”

“皇上，小女方才入未久，待先皇敛葬后便要送入尼姑庵或是送去陵墓守陵，她才刚刚十八岁，臣实在不忍心见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要入庵为尼。臣愿告老还乡，不求一官半职，只恳求皇上让小女回家团聚。”曲游艺深深叩首。

“曲大人，朕才登基不久，最需要你这样明哲知理之臣帮朕的时候，朕怎么可能放你回乡？”应雅束转过身，弯身扶起他，“曲大人，你想要曲密回家并不难，朕可以下一道密旨，暗暗将她送回你家就行，而你依然留在朕身边辅政，依然当你的户部侍郎，行吗？”曲游艺目视着他，肃然说道:“皇上，这一年来，臣竭尽心力相助，正是因为皇上具备一代明君特质，然而也因为臣知道皇上太多的秘密，对皇上而言无疑是潜在的威胁，而朝廷大臣中仍然有太子的羽，后有可能抓住臣的什么把柄而来要胁皇上，臣不希望将来有机会被人利用来伤害皇上，所以恳请皇上允臣之请，让臣告老还乡，永不从政，这样一来，臣不了皇上的秘密，于皇上而言少一桩隐忧，皇上与臣的君臣之情也得以保全。”应雅束低眸冷冷地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