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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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消息传。

说楚国大皇子重金礼聘医术高手，寻求再世华佗。

没多久后，谨言里就开始人马杂沓了起来，福公公也没时间找人麻烦或比出莲花指骂人了，因为他忙得眼个陀螺一样。

他得忙着招呼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江湖郎中在后中进进出出。

他得忙着差人监督看管，别让这些人在后里惹出了麻烦。

此外，他还得忙着编排班表，让被选中的小太监们轮试葯，试试这些江湖郎中所开出的葯，是否会有不良副作用，甚至是吃了会死翘翘。

“不行了！埃公公，奴才真的不行了…』在诸多江湖郎中来来去去后，编号第十八的小太监，面如青笋地瘫在地上。

“这已经是奴才第十一回轮到试葯，奴才打小肠胃就弱，每试一回便狂一回，照这样下去，呜…奴才会死掉！肯定会拉到死掉！”埃公公以手搧风，一双老眸微眯，没好气的开口。

“这会儿当班的当班，陪侍的陪侍，你不去试葯，难不成还让我去试吗？”十八号小太监顺水推舟地猛磕头。

“多谢福公公救命！多谢福公公救命！”没多久后，换成福公公捧着肚子，呜呜咽咽地去找他家大皇子。

“大皇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下，迟早会因为试葯而出了人命！今儿个就算您再怎么不高兴，奴才也非要拚着老命直谏。”眼见端坐在堂上的马希尧没吭声，福公公斗胆地往下说。

“在那小麻烦…呃，不！在天姑娘没出现前，您的英明神武是多受众人戴呀！王信您，群臣服您，奴才们个个崇拜您，但现在您瞧瞧，就为了一个失忆的小女人，您搞到了后里人仰马翻，江湖人物来来去去…”埃公公擤了擤鼻涕后才再继续。

“前两天不单是二皇子、五皇子那边派人到谨言问候，就连向来与您没来往的十五皇子也来了，虽然他们都没说啥，只说是逛逛瞧瞧，却个个在嘴角噙着看笑话般的蔑笑，将您给归类成了那种因贪恋女，而分不清楚孰重孰轻的王孙公子了。”相较于福公公睑上因护主而熊熊燃烧的怒火，马希尧面更显平淡了。

“福公公会不会想太多了？”

“不会！”振振有词兼铿锵有力，看得出福公公这回大有不惜死谏的念头。

“您身为大皇子，身系楚国百姓们的殷切期盼、重责大任，不宜贪恋女。”

“是吗？我倒觉得无论是二弟或四弟，都比我要适任王储的位子。”

“长幼有序，怎可了套？”福公公瞪大老眼，不服气到了极点。

“我倒觉得能力及企图心，会比『长幼有序』四个字还重要。”且若真要按长幼来排，他上头还有个孪生兄长。

“论起能力，在这些皇子里头有谁能跟您比？”

“可论起权力企图望，又有谁会比我还要匮乏？”

“这…大皇子，奴才口才不及您，今儿个来也不是为了这桩事，而是关于天姑娘的失忆症…”哼！谁知道那小捣蛋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谁知道她是不是想用这种手段赖着他家大皇子？这丫头演戏功力一等一，若真的有心想要玩，谁能是她的对手？

“除了那些来自外的江湖大夫外，奴才特意请了御医为天姑娘会诊，他们都说此种失亿症影响到的是脑力记忆，葯石针灸用得再多也难见成效，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靠外力刺…”哼！例如一大榔头。

“或是让她多去接触旧时事物，藉此刺唤回她失去的记忆。大皇子，奴才建议您，派人四处张贴天姑娘的画像，帮她找到亲人，由她的亲人来帮助她寻回记忆。”也好让咱们的生活尽早回归正轨。

埃公公冗长的一番话终于说完，抬头只见马希尧思忖不语，还当主子终于听了进去，却在隔清晨进寝准备服侍时，没见着人，只见着了一封短笺。

埃公公！我上诸暨乌龙道观，请代我向父王告假一个月！

啥？！

埃公公紧揪着短笺的肥手气得发抖。

气那小使坏惑男人的本事太强，连他家从没将女人放进眼里的大皇子也难以幸免，更气主子不听劝，怒极攻心之下，竟在成群小太监“福公公！埃公公！”一迭连声的紧张叫唤中，气厥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