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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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这对袖扣还有领带夹吗？这是你很久以前送我的礼物。”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有些尴尬，双颊染上红晕“那时候我还年轻，眼光不太好，你现在戴，不觉得太幼稚了些吗？”

“不，我很喜。”他微笑，甚至故意举高手腕让她看清袖扣“爸爸告诉我，你为了买这份礼物，冒着不到摄氏五度的低温，在台北各大品店奔波，整整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挑上的。”

“是吗？”她别过头“我忘了。”

“可我没忘。”他静静接口“包括你曾经在我们度月时，一个人跑遍巴黎帮我买冰淇淋的事，我都没忘。”

“你记真好。”

“不是我记好，海薇，而是你做的事总是让我无法理解。”他紧盯她“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她敛眉低眸。

“你——”他深一口气，终于吐出多来盘旋心头的疑问“还着我吗？”她闻言身子一晃，差点踩错舞步，幸亏舞技高超的他巧妙地带领，才没当场出洋相。

她抑制着过于急促的心跳，好半晌，才扬眸望他，澄透的明眸蕴着狼狈，也有淡淡怨恨，仿佛怪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心一扯“海薇，你…”

“不要再问了好吗？”她突如其来地求他:“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些，现在不是时候。”话语方落，华尔滋舞曲的旋律也正好结束。

她连忙放开揽住他的手臂“我有点渴了，想喝杯饮料。”匆忙的神情摆明是想尽快逃离他。

他凝望她，神不定，半晌，轻轻叹气“我去帮你拿吧。”语毕，拔的身躯朝摆着饮料及点心的长形餐桌走去。

刚刚请侍者倒了两杯香槟，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蓦地侵入纪天皓视线，他毫不意外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纪以华。

“爸。”

“怎么？端饮料给海薇吗？”

“嗯。”纪以华点点头，眸光往另一端殷海薇的方向瞧去，她正坐在一张沙发土，侧头与一位工商界有名的大老聊天。

纪以华看着，鹰眸闪过锐芒“多亏她，要不我们天宇怕没那么容易摆现在的麻烦。”说着，沉冷的眸光向儿子“你最好待她好一点，天皓，我可不要丢了这个好媳妇。”纪天皓听闻此言，淡淡一扯嘴角，不无讽意。

纪以华不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天皓，莫非你真的上了那个百合？”

“当然不是。”他冷冷回应。

“不是最好。”纪以华口气比他更冷“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虽然她是扬扬的亲生母亲，可凭她那样的女人想人我们纪家，再等五十年吧。”

“五十年？”纪天皓轻轻挑眉“说来也不是太长嘛。”

“天皓！”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几乎气怔纪以华。

“好了，爸，你也别生气了。这些事我会处理的。你若没别的话说，就跟那些长辈们聊聊去吧。”纪天皓语音清淡，一面端起香槟杯“我拿饮料给海薇。”

“记住我的话！”愠怒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表情像是不以为意，眸底，却隐隐掠过一丝锐光。

lyt99lyt99lyt99连续几个周末，天宇集团以各种名义举行了社晚宴。

每一场，纪天皓与殷海薇夫俩都是连袂出席，从容淡定地周旋于宾客之间。

于是，两人和睦恩的传闻渐渐传开了，一些八卦杂志甚至开始报导，经此惨烈一役，风成的纪天皓终于体认了家庭的重要，专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与儿子。子回头金不换，不但业界中人对他的评价比之前更高了，改过自新的新好男人形象更赢得媒体一致的好。

这一切风向转换，来得突然，也来得讽刺，一向自认对公众评价不在乎的纪天皓，对这一切觉啼笑皆非。

但无论如何，他都明白自己该谢海薇。若不是她鼎力相助，他这段子绝不可能这般好过，但也由于她的相助，令他心神不宁，心头滋味百般复杂。

这一切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海薇真的他，为什么要对百合说出那样的话？如果她不，又为什么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站在他身旁？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一波波，朝他涌来，在纪天皓心海掀起惊涛，他蹙眉，咬牙沉思好一会儿，终于丢下钢笔，拿起手机拨号。

殷海薇很快便接起手机“喂？”

“你收到我让人送去的花了吗？”

“收到了。”

“那你答应跟我约会吗？”他语气佯装轻快，其实整颗心悬在喉头。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

“只是想表达对你的谢意而已。”他轻轻地笑，笑声却隐隐蕴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怎样？晚上有事吗？”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没有。”

“那么，你是愿意赏光你俊？br/>“嗯。”一直到挂断手机后，纪天皓才重重吐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不记得自己哪一回在约女人时曾如此紧张，他这个子算是让他破例了。想着，他嘴角微扬，对自己淡淡苦笑。

lyt99lyt99lyt99“谁送来的花？”一进入殷海薇的私人办公室，蓝灵的目光首先被在花瓶里那清新美丽的花束引。

不是俗气的百合，不是丽的玫瑰，而是清新俗的郁金香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各小花。

“真漂亮。”蓝灵不赞赏，再问了闷不吭声的殷海薇一回“究竟是谁送的？”她轻咬下“天皓。”

“纪天皓？”蓝灵忍不住吃惊“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也懂得送花讨好你？”

“他还约我今晚一起吃本料理。”

“本料理？你最吃的！”蓝灵扬高浯调，畔弧度似笑非笑“怎么？难道那家伙真如那些八卦杂志说的，转了了？”听闻好友的讽刺，殷海薇只是默然，她怔怔望着花瓶里的花束，神志像飘了千里远。

“跟他离婚，海薇。”蓝灵紧盯着她，神情严肃“他愈是讨好你，你愈要‘下定决心离开他，要不，这样没完没了的要纠到哪时候？最好今晚就跟他说清楚，重重踩他一脚，让他难看！”

“今晚…就说？”

“怎么？你还犹豫？”

“我不…不是这样。”殷海薇仓惶解释，却无法抑制狂的心跳，她连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语毕，她迅速开门离去，简直可以说是逃之天天。

蓝灵瞪着她的背影，芳一启，逸出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