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抱不平巧扮娇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酒席就设在小院里，不多，仅十数桌，都是至亲好友。

只有一位不速之客。

一无和尚。

坐在中间的一桌，正在跟人猜拳行令，原来是个不忌荤腥的酒和尚。

人逢喜事神，欧一身锦绣，已经是六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仍神采奕奕，如五十许人，正候在长廊出口处，等儿子媳妇去会亲敬酒。

白痴儿子有幸娶到如花美眷，是他的得意杰作，不在族戚友朋的面前亮一亮相，他一定睡不着。新郎新娘出来了，手拉着手，臂勾着臂，卿卿我我，甜甜。

虎妞和欧俊美，也是手拉着手，臂勾着臂，如姐妹，难舍难分。

阿恨跟俊德、俊秀兄弟并肩而行，同样表现的很亲切，很热络。

院子里立刻爆出一阵如雷的掌声。

恭喜之声此起彼落，不绝如缕。

可惜持续的时间甚为短暂。

新娘子的貌相冻住了他们的喉咙，僵住了他们的双手。

也僵住了欧的笑容，只笑了一半便笑不下去了，老眼直瞪瞪的瞧着新媳妇，恨不能找个地，溜之大吉。

小故意拿他寻开心，冲着欧搔首姿道:“嗨！亲的公公您好。”欧是何等样人，怎容得下丑媳妇如此戏，当下老脸一沉，道:“你…”仅仅说了一个你字，便无下文，长子俊德及时咬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欧听后尽管气怒，几乎七窍生烟，毕竟是久经风的老江糊，为了儿子女儿的安危，丝毫也不曾发作出来，反而又堆下了一脸的笑容，猛跟虎妞、阿恨打招呼。阿恨抱拳道:“亲家公，恭喜恭喜。”欧皮笑不笑的道:“舅爷别客气。”小今天算是脸了，摇一摇股，扭一扭，忸忸怩怩的道:“亲的公公，人家好想快点会一会至亲好友，听一听他们祝福的话，咱们该去敬酒了吧，别冷落了客人。”言词动作，俱极俗，欧真想吐，更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成泥血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许他如此做，唯一的选择是尽快设法摆这个丑媳妇。能够少听他说一句话，少看一眼，至少可长寿十年。

然而，为了摆纠，此刻还必须听他的话，遂道:“是，是该敬酒去了，咱们走，走！”小明白自己表演的不错，正搔着欧的痛处，于是变本加厉，发扬光大，甫至第一桌，举起来第一杯酒，小便又开口说话了:“各位，今天是我第一次结婚，太兴奋也太冒（动）了，非要大醉一场不可，来，大家随意，我干杯！”言罢，举杯一饮而尽，既快，又豪放。

这哪像是新嫁娘，简直是大姐头，小氓。

自己狂饮不算，还要灌新郎官欧俊英，斟了一大杯，往他嘴上一凑，道:“亲的老公，乖，你也喝一杯，喝醉了酒好上睡觉觉。”欧俊英是个傻瓜，只有任凭小摆布的份儿，干了一‘杯后傻笑道:“嗯，好香好香，大姐姐对我好好啊。”欧的反应却不好，怒视着小小声道:“身为新嫁娘，要知道收敛，你不要脸我们欧世家还要脸。”小的目的就是想f吏他难堪，道:“没法度（台语，没有办法），酒虫作怪，不喝酒就会造反吨。”欧气得直拨料，拉小到一边说:“不许再灌我儿子酒。”小出言顶撞:“他是我丈夫，你管不着。”欧紧握着拳头道:“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我杀人。”小将欧俊英抓紧一些，道:“谅你也不敢！”是不敢，吃一赔二，是赔本的买卖，不合算，欧只好忍气声，转往别桌去。

小酒量好，演技也好，每桌都搔首姿，每桌都举杯豪饮，同时也没忘灌欧俊英的酒，使欧颜面尽失，叫苦不迭。

不一时便到了一无和尚那一桌，欧强作笑颜道:“大师傅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不事先通报一声，老夫也好亲自出。”一无和尚手里面端着一杯酒，口里还含着一块，吐字不清的道:“哪里，哪里，老衲凑巧路过，适逢其会，心知欧大侠酬酢必多，未敢搅扰。”瞄了新郎新娘一眼，继又说道:“鸾凤和鸣，佳偶天成，可喜，可贺！”苦，苦啊，明知是几句挖苦的话，欧却不能不笑脸相，连说:“大师过奖了，大师过奖下。”阿恨突然发现，这一桌上另外还有一张面孔。

是神指唐诚的长子唐子敬。

母亲唐雪莲之兄，阿恨之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非时地不对，准会冲上去捅他一刀。

唐子敬没认出阿恨来，对欧的处境倒看出一些端倪，字斟句酌的道:“欧世伯可有须小侄效劳之处？”欧巴不得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将虎妞、小制伏，但又不敢开口，言不由衷的道:“谢了！谢了！”敬完酒后，领着大家转往别桌。

一无和尚喃喃自语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只因强出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是说给唐子敬听的。

也是说给阿恨听。

恨天生没有理会他，一无和尚拉了他一把，道:“低估了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夜路走多了，小心遇见鬼。”阿恨充自信的道:“放心，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就算遇上鬼，也会叫他鬼哭鬼叫，丢尽鬼脸，丢掉鬼头。”欧俊英本来就不善饮，不起小连哄带骗一再倒灌，才敬了十桌不到，便醉醺醺的不支倒地。

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新娘子，小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道:“起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给老娘站起来继续喝。”欧俊英站着像个桶，倒下像头猪，人又痴傻低能，闻言在地上打起滚来，滚来滚去的胡言语道:“人家不要喝，人家要陪新娘睡觉觉，爹爹说房花烛好好啊，还要帮新娘衣服，骑木马，吃，亲嘴嘴。”小暗暗窍喜，得意非凡，故意要他将欧世家的颜面丢尽脸丢光，继续作道:“想陪我睡觉觉，就得喝酒酒，喝了酒酒才有气力衣服，办事，乖，听话，不听话就不陪你睡觉觉，要离婚。”欧俊英似懂非懂的傻笑道:“嘻嘻，我喝，我喝，哈哈，睡觉，睡觉觉，衣服，吃，骑木马呼！呼！”说着说着，鼾声大作，居然当众睡着了。

至此，欧世家可谓斯文扫地，颜面尽失，欧实在忍耐不住了，不顾一切的道:“走，咱们回房去。”戏演得正热，小不肯罢休，道:“不，亲的公公，酒还没有敬完，这是很失礼的事也。”欧心坚意决:“不必再敬了。”小坚持己见:“非敬不可。”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