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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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渐退，蒙着纱布的眼睛椎心刺痛，痛醒康齐。

眼前为什么乌鸦鸦一片？

天黑了？

张嫂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开灯？任偌大的屋子乌漆抹黑。

他想下开灯，谁知道甫一动，全身骨头竟像被拆散似的刺麻酸痛，隐忍不住的他逸出轻…

“喔…”他微细的翻身动作，惊醒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林海薇，她急忙冲到病前，双手抓住康齐胡挥舞的大手。

“阿齐，你醒啦？”

“海…薇？！”他略显困惑地偏着头问。

“嗯！”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包扎纱布？我全身的骨头痛到快散了似的，为什么？”他吐出一连串为什么，口气充焦虑不安。

“阿齐，求你不要动。这里是医院，你拍戏受了点伤…”林海薇扑倒在病，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喔…我想起来了…当我看见女主角被爆炸声吓得呆若木愣在原地时，我冒险跑回头拉她一把…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记不得了。”

“…”

“海薇，我是不是…毁容了？！”他出手摸着脸上痛得要命的水泡。美是人的天，男人亦然，更何况他是靠这张开麦拉费司吃饭的偶像明星。

“小心！医生吩咐千万不可以破水泡，否则恐怕会留下疤痕。当你救人趴倒时不小心挫伤了脸，还被高温烫出一些水泡，医生已用冷冻药膏处理过，没有大碍。”

“是吗？那…我的眼睛呢？”

“你的眼睛受到高温灼伤，医生为你动过手术，过几天拆线就没事啦！”她放作轻松安他。

“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刚过。”

“你为什么不开灯？你不是最怕黑吗？”

“我开灯啦！”她的心陡地一震。

“是吗？为什么我的眼睛完全应不到光度？嘎…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他骇得倒一大口气，急躁的反手扣住林海薇的手腕。

“胡说！你不要瞎猜。你刚开完力需安心静养，好让伤口早愈合，不久，你就可以重见光明啦！”她婉言相劝。

“你…没骗我？！”噘噘的口吻充不确定。

“我发誓。”她心虚的拉高分贝壮胆。

唉！连医生都持保留态度，她凭什么抱持乐观？只是，她不能也不舍在这个节骨眼儿打击他的信心，只好撒个善意谎言。

“不！我不要你发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还好，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否则…就算作噩梦，我也不敢想象自己变成一个瞎子。”他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线条逐渐柔和下来。

“呸！呸！呸！不许诅咒自己。”林海薇咩啐道，略施薄惩的打他一记手心。

“海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说话刺你，害你心神不宁，害你意外受伤。”林海薇语幽幽，关不住的两行清泪又汩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