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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涵,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要说的,如果不说你怎么知道,”她微微笑了起来,却还是红着眼眶,很多话,忽然就想对他说了,“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因为被从吊车上砸下的钢板砸中而过世。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是妈妈陪着我长大的。我很幸运,除了生活里没有父亲的陪伴,我什么风也没经历过,一路平安地到大学。我是很安静的人,从不和人争什么,这样的格,其实也是遗传自我的父亲。妈妈常说起她和爸爸之间的事,她告诉我,自从爸爸走了之后,她惟一的心愿就是看我平安长大。而她,却寂寞地生活。我还记得,高三那年,妈妈答应我,如果我考上了第一志愿,就买个walkman给我,然而通知书寄到之后,却因为学费太贵只好作罢。其实,我知道很多人想给她介绍个伴的,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过子总是辛苦的。可是她总说放不下我,我一直很内疚,觉得是自己的存在害妈妈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心里也希望她能找一个人陪伴她,帮她分担生活的重担。可是…想归想,等事实真的来临的那一天,我却发现不能接受的那个人居然是我。你知道吗?刚才我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人要和我分享我的妈妈了,宁冼玉,我好难过,我接受不了,我只有一个爸爸,虽然他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了,我想象不出我叫别人做爸爸的样子,我…”
“舒涵,”他在那端开口,温柔地打断她,“一开始谁也没办法一下子接受的。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想这件事好吗?我想你一定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第58节:宁夏的天空(58)“我…”
“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事,舒涵。单亲家庭的孩子不止你一个。”他似乎笑了一下,“我的母亲也是继母,那时候,我用最烈的手段阻止她进入我们家,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然而现在我们一家很幸福。舒涵,不是所有人的运气都像白雪公主那么坏不是吗?”
“你…也是?”她呆呆的。
“嗯,”他低应了一声,“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其实是同病相怜?”他在和她开玩笑吗?她咬着,微微笑了,“也许吧。”
“所以,舒涵,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那边的。”他低声地说,像承诺。
她又红了眼眶——为什么说出这样温柔的话,却从来不肯说喜她呢?宁冼玉,为什么你从来不说喜我?
她这样想,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话自言自语说了出来。
“我喜你的,舒涵。”片刻的沉默后,他回应道。
她怔住,“你说…”
“想出来走走吗?今晚的月似乎很好。”他却岔开话题,径直聊起了天气,叫她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说过“喜”之类的字眼。
“是…是吗?”
“是啊,舒涵,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她的心,怦怦地没有规律地跳了起来。
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心情,她腿脚发软地下楼,在看到宿舍门前的那个身影时,她才懊恼地想起自己本忘记才哭过,现在她的眼,红得像兔子的眼睛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颤抖,脚也颤抖,连心都在跟着颤抖,却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
他在暗处,黑眸里的情绪叫人琢磨不透,“我打车过来的。”
“你不是…已经到家了?”又打车啊?这人还真的很奢侈费。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可是她的勇气却只够她平视他前的衣扣。
“因为,你哭了。”可恶,他是存心的吗?明明就五个字的一句话,却又叫她想哭了,“我…哭就哭,你过来干什么,钱多吗?”这句话明显带点怨气了——气他的不直白,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开口说喜?她瞪着他的衣扣,希望能就此望穿,看入到他的心里去。
“舒涵,你想要个walkman吗?”他仍旧不愿意说出来,仍旧岔开话题。
“好啊!”她赌气地回答。
“那走吧,”他笑着朝场的方向走,“现在你有一个walkman了。”walkman?他竟然是这样理解的。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哭好还是笑好。这个人啊,开出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想要一个会唱歌的walkman。”她跟在他身后,“而不是一个只会陪我走路的。”
“唔,我担心学校的保安会以为狼来了。”他笑着回答她。
她赶上他,“你的玩笑不好笑。”
“那是因为你缺少幽默细胞。”他回她一句。
这样走着,很快到场。他们在场边的主席台上坐了下来,月光泻铺整个场,除了不远处的宿舍亮出的灯光,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第59节:宁夏的天空(59)“我听说学校的场经常有抢劫。”夏舒涵一开口就煞风景。
“你真懂得说应景的话。”他了她的头发。
“那么,应该说什么才应景?”她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