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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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听得众人云里雾里，夕岚忍不住又嘴道:“胡说八道，玉玉的姐姐和有什么关系？别拿‘大劫’来吓唬人，我们才刚刚经历过‘天劫’，照样活得好好的！”红梅师太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顶撞过，顿时脸一沉。

“师父！你听我说！”红玉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眼线。

红玉身上依然穿着那套最初见到秦时的少数民族般的黑底带红花纹紧身衣裙，她身段未长开，原本就显得瘦弱，此时少了宽大的黑斗篷遮掩，在呼啸而过的风中更如一朵娇小的花骨朵，说不出的惹人怜。

红梅师太本来想喝问夕岚几句，但见红玉这样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改为:“好吧，你想说什么？”李师师忍不住快步走过来，将奇云篷披回她的身上。

“谢谢…”红玉的声音干涩得如同凋零的落叶，她紧紧地裹着黑斗篷，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

“师父…你不知道，其实…”红玉的声音颤抖，她知道再说下去，自己的身世秘密再也瞒不下去了，而这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亦宣告结束。

但师父已来了，她已无法再瞒下去。

不知哥哥知道真相后会怎样想？会不会恨我？

她心如刀绞，含着泪咬着薄，小手紧紧攥住黑斗篷，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般大声道:“其实两位姐姐并不是哥哥的亲生妹妹，他们没血缘关系！哥哥可以娶两位姐姐，不存在什么逆伦的‘大劫’！”红梅师太顿时呆住了:“你说什么？”一旁的秦越听越不对劲。他心里已隐若猜到什么，但内心深处又不敢认真去想这件让他恐惧至极的事。红玉那一声声的“哥哥”响在耳边。让他浑身冷汗直。

他却看见红玉缓缓地回过身子，颤抖着的小手指指向他和月儿星儿道:“哥哥…和大姐姐、二姐姐没血缘关系。这事千真万确，不信师父你问问他们，而且…哥哥和两位姐姐长得也不像。哥哥…哥哥他，他和我才有几分相似…”秦的脸刷地变白了。

红玉和我相似？难道…难道红玉是…

旁边的月儿也猜到了，她浑身一震，上前问道:“师太，莫非红玉是…”红梅师太打量她和秦几眼，似乎信了几分，便指着红玉道:“怎么。你们还不知道？红玉是你们三兄妹的妹妹，排行第四的秦如云！”周围众人无不“啊”地惊呼出来。此前人人都看出红玉与秦的关系不简单，艾铁等人更默默将红玉当成未来王妃之一，哪想到峰回路转，这未来王妃竟是太王的妹妹？

红梅师太丝毫没将周围人的惊讶放在眼内，又朝月儿星儿问道:“两个小女娃，你们真不是秦的妹妹？”月儿心情复杂至极，一时不知是喜是忧，点头道:“我们和哥哥并非一母所生。父亲也另有其人，只是得蒙秦家不弃，当成女儿养育…”星儿也点点头。

此事秦还未发诏昭告天下，在场只有纪霜霜、夕岚、赵昂等寥寥数人知道。李师师、艾铁、同行的阿黎族人李氏族人及兵士们一听都心中恍然，难怪太王待这两个妹妹的态度不同于寻常兄妹，又迟迟不策封她们为郡主。原来并不是亲兄妹！

红梅师太怒气一下消了大半，她若有所思道:“十年多前我曾经过秦府。见你们三姐妹都与这秦有姻缘之相，大违纲常人伦。便想将你们三姐妹带走，以避这逆伦‘大劫’，结果你父母听罢依然不肯让我带走你们，只许我带走红玉，我一直觉得奇怪，想不到当中有这样的原委…”星儿忍不住问道:“那…那红玉真是哥哥的妹妹？”她的目光在红梅师太和姐姐之间来回转。

红梅师太道:“秦氏夫妇既许我带走红玉以避‘大劫’，她自然是秦胞妹。”

“姐姐…”星儿不死心，又用探询的目光望向月儿。

月儿自然看出红玉和哥哥之间有着远远超越兄妹之上的情在，她心如麻，迟疑道:“我也不知道，三妹出生时我还不到两岁，也未听过任何关于她身世的言，怕…怕真是哥哥的妹妹。不过我们可以遍寻当年秦府的仆人回来，再确定下…”她说得婉转，但周围众人结合红梅师太的话、又认真打量秦和红玉的相貌，心里已几乎肯定红玉就是秦的妹妹。

星儿走到红玉身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百集:“红玉，原来你真是我妹妹…不对，你也不完全算是我妹妹。”红玉心底里最后一丝幻想也随月儿的话淹没在黑暗中，她全身发冷如坠深渊，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像断线珍珠般滚滚而落，她低头哽咽道:“姐姐…哥哥…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们…”星儿慌忙掏出手缉替她拭擦泪水:“别哭别哭，现在我们知道也不迟。”红玉摇着头，喃喃自语般道:“太迟了…太迟了，如果我一开就告诉哥哥，就不会惹他难过了…”星儿经历过类似心境，同身受，她忽然凑近红玉耳边道:“别哭，就算是亲生妹妹也不怕，哥哥会照样你！我们三姐妹永远陪着哥哥！”红玉凄苦一笑:“姐姐，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与哥哥一起长大，以后也会白头偕老。而我…终究是要走的。现在师父来找我了，我这就跟她回山里出家、陪伴她老人家终老。”星儿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也顾不上考虑红玉留下来会不会分薄哥哥的宠，急道:“你难得回来，怎么就这样离开？”红玉挣开星儿的手，低声道:“姐姐，照顾好哥哥，你们也好好保重。”星儿怕伤着她不敢用力，只得焦急地回头道:“哥哥，姐姐，红玉要走了，你们快留下她！”

“哥哥，红玉要走了…”月儿也以征询的语气问秦。

风在街道上呼啸而过，吹得红玉的黑斗蓬猎猎作响，周围一片寂静，始终都没听到秦的回话。

红玉泪如雨下，别过脸蛋，本不敢去望哥哥一眼，她紧咬薄，转身快步回到师父身边，拉着她的衣袖道:“师父…我们回去吧。”就在这时，急风骤至，一只有力的大手已握住了红玉的纤腕。

那只大手温热而有力，却在微微颤抖。

是哥哥的手！

红玉全身剧烈，刚刚鼓起的诀别勇气如水般消退，她回过头。

秦正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含着疼、不舍、自责、痛苦。

数月前决定是否接受星儿情时的痛苦矛盾又一次摆在他面前。

对着月儿和星儿，他可以下定决心，哪怕是为天下人所不、退隐山林也要与她们在一起，因为在他心里，两个女孩儿首先是世上无可取代、最重要最重要的“妹妹”然后才是“人”但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自幼一起长大、情深如大海的妹妹，而是一个他从一开始就以为是陌生女孩儿的红玉。

他喜上红玉，纯粹是在渐相处、患难与共中自然而然地喜上的。红玉的倔强、红玉的坚强、红玉的纯真、红玉的莽撞、红玉的可…红玉恍如一颗未曾琢磨的宝石，纯真自然，慢慢了引了他的目光。

不同于他与月儿星儿之间亲情情的深厚羁绊，他对红玉的情虽带着一丝对年幼女孩不由自主、类似妹妹般的宠溺，但更多的是对一个女孩子的喜与慕。

现在忽然发现，这个自己喜的女孩子竟然是亲生妹妹，由“人”变成“妹妹”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击得他完全呆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直到看到红玉就要走了，他心里不住地大叫:“我就这样看着红玉走了？看着她回山里削发为尼，一辈子再见不到面？”秦还反应过来，身体已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拉住了红玉的手腕…

红玉颤声唤道:“哥哥…”一声“哥哥”的呼唤，瞬间点燃了秦所有的情。他一下子将红玉拥入怀中，热泪盈眶道:“红玉，不要走！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我都不许你离开我！”红玉的心都要融化了，她抬起头，泪珠脸，悲喜集道:“哥哥…我…我不能留下来…”秦霸道无比地命令道:“我不管，红玉，我喜你，我要你留下来！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红玉的心剧烈地动摇了。

就在这时，猛然听得一声厉喝:“放开我徒儿！”强横无比的气劲直斩向秦的后颈，杀气森然，秦不及多想，抱住红玉向前急扑，险之又险地避过红梅师太致命的一击。

红梅师太亲眼目睹秦竟不顾人伦纲常向红玉表白意，怒得眉倒竖，喝道:“秦你这畜生，我今非杀了你不可！”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秦身后，右掌猛拍向他的后背。

她的身法与出掌都快得超出人类极限，秦避无可避，只得反手全力出拳硬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