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是北宫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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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瑞看到站在茶馆门口的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要闯入结界的当事人是位气质高贵的中国老太太。质地上乘的皂唐装衬着一丝不苟的盘发，令她看上去就像是位养尊处优的官夫人。只是那双丹凤眼里透出的凌厉眼神，倒是与她的这身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令杨瑞震惊的理由，因为所有的理由加起来都比不过——“没想到来作客的是北老夫人？”叶晚先轻轻笑了起来，略带促狭地说道“我这里倒有三位亲王，不知你打算先从哪一位开刀呢？”直到听见叶晚所说的话，杨瑞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血鬼猎人北家族的第九十八代当家北岚，竟然出现在这里？

现场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因为叶晚的话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起来。血鬼猎人和血鬼，生为天敌的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弗朗西斯和维在暗地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叶幕和自己的姐姐对视了一眼，出了相同的疑问。虽说血鬼猎人的天职就是捕杀血鬼，但北家的人和他们tremere族还没有到势成水火的地步，怎么今天他们当家的会亲自来找麻烦呢？

北岚面冷然地看了看叶晚，淡淡道“今天我来这里并不是找你们。”

“哦？”叶晚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可不觉得我们这里有你要找的人。”北岚这次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脸木然的杨瑞“小瑞，怎么见到我也不打个招呼呢？”听她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是暗暗吃惊，就连叶晚也神复杂地望了杨瑞一眼。

杨瑞的嘴微微翕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对她来说，这一声总是那么难以喊出口。

“小瑞，你妈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也很难过。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北岚的脸上出了伤的神情“其实自从见过你们以后，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也想过是不是该改善一下我们的关系，没想到…”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杨瑞的口又到了一阵绞痛。

“是，现在说这些是没有意义了。但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北岚顿了顿，清晰无比地说出了三个字“带你走。”叶幕之前还正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也有点放松了戒备。但北岚这三个字一出口，他立即回过神来，几乎是条件反地将杨瑞护在了身后，冷声道“如果你是想要带她走，那恐怕办不到。”北岚颇有意味地笑了笑，那似乎是个带有嘲讽的表情“怎么，难道我想带我的亲孙女走都不行？”她的这句话无疑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狠狠掷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大家给砸得不知方向。

“你说什么？亲孙女？”弗朗西斯瞪大了眼睛，一扫平时的优雅。小维也紧抿着嘴，完全是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叶晚则保持着沉默，不动声地看了杨瑞一眼。

而叶幕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好笑地挑起了秀气的眉“笑话，杨瑞什么时候成你的孙女了？”

“她是北亦飞的女儿。确切的说，她应该叫北瑞。”北岚的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就像是强光照耀下的刀刃“小瑞不但是我的孙女，还是我们北家族第一百任继承人，未来血鬼猎人的领导者。”如果说她刚才的话像是一块石头落入水中，起层层涟漪，那么现在这个事实的威力无疑于原子弹爆炸。不过在强烈的震撼之后，这里反而陷入了一片异样的平静之中。叶幕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得到杨瑞本人的证实。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她说得都是真的吗？”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尤其是当他看到她那晦暗惨淡的脸时，他甚至有想要收回这个问题的冲动。

“是。我的父亲是北家的第九十九任当家北亦飞。”杨瑞的声音听起来细若蚊蝇“我是她的亲孙女，但我没有说要做第一百任当家。我并不想成为血鬼猎人——”

“如果不成为血鬼猎人，你又怎么能替你母亲报仇？”北岚的这句话如同利剑般刺中了她的软肋，让她无法再说出后面的话。

之前郁积在脑海里的复仇念头又汹涌而来，如惊涛骇般冲破了她努力维系的理智。是啊，她不是要去找阿黛拉复仇吗？现在的她，本毫无胜算，但如果成为北家当家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小瑞，只要你跟我回去继承当家的位置，我就会将所有本领倾力相授，北家族的人都会听从你的差遣。我们北家传下来的专门对付血鬼的武器也将为你所用，到那时，你还怕报不了仇吗？”北岚的出现无疑是给她提供了个报仇的绝好机会。

“那么，要等多久才能报仇呢？”她喃喃问了一句。生命有限，她不想等太长的时间。

“会比你想像的要快得多。”北岚有成竹地答道。

杨瑞的脑中有些茫然，北岚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惑力。此时此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杀了阿黛拉替妈妈报仇。但心底的某个地方却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如果她答应了北岚，那么和叶幕从此就再也没有可能。

血鬼和血鬼猎人，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天堑。

思及至此，她忍不住又看了叶幕一眼。他那本来就苍白的脸上笼着一层灰的影，远远看去，就像是荒原上被风化的岩石，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心，又隐隐痛了起来。她原本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或许这只是心脏被修补后的后遗症。

“小瑞，你是我在这世上并不多的亲人之一了，同样，你的亲人也只剩下了我们。”北岚轻叹了一口气“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吗？”亲人…这个词又再次触动了杨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在这个世上，和她着相近血缘的人，可能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老人了。

“我答应你。”当这几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时，她从没觉得原来开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北岚欣喜地点着头“好，好！我北家总算后继有人。小瑞，今天你就跟我回去，回我们的家。”

“我…想明天再走。”她支吾了一句。